金甲虫(第10/10页)
“这一切都非常清楚,”我说,“尽管很巧妙,但简单明了。那后来呢,在你离开‘毕晓普旅馆’之后?”
“后来吗,小心地记住了那棵树的方位之后,我就回家了。不过在离开‘魔鬼的椅子’之后,我发现那个圆形空隙从望远镜中消失了,虽然我反复调整角度,但都未能再看到它一眼。在我看来,这整个事情最巧妙的地方似乎就是这个事实(因为一再地尝试使我确信那是个事实),除了岩壁上那个窄长的突出部所提供的观测点外,从任何可能的角度都看不到树上那个圆形空隙。
“那次‘毕晓普旅馆’之远征我是由丘辟特陪着去的,他准是注意到我在那之前的几个星期内一直心不在焉,所以特别留神不让我单独外出。但第二天我起了个早,设法趁他不备时溜了出去,独自进山去寻那棵树。我费了不少劲但总算把树找到了。待我晚上回家时,我这位仆人竟然打算揍我一顿。至于后来的事,相信你和我知道得一样清楚。”
“我想,”我说,“你第一次挖错了地方就是因为丘辟特愚蠢地将那只甲虫从骷髅的右眼垂下,而不是穿过左眼垂下。”
“完全正确。这一错就使‘子弹’的落点相差了大约两英寸半,这就是说使靠近树的那根木桩与本来应该的位置差了两英寸半。如果那批财宝就埋在‘子弹’落点之下,那这一差错就无足轻重,可那落点和树干离‘子弹’最近点仅仅是确定一条直线方向的两点;所以,不管这一差错开头是多么微乎其微,但随着直线的延伸它变得越来越大,等我们拉出50英尺之时,那就真可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了。若不是我深信那批财宝就埋在那儿的什么地方,那我们很可能就会徒劳一场。”
“我相信基德是受海盗旗的启发才想到那个骷髅,想到让一粒子弹穿过骷髅的眼睛坠地的。毫无疑问,他觉得在通过这一不祥的标志找回他的钱财的过程之中有一种理想化的连贯性。”
“也许如此。可我还是忍不住认为他这样做更多的是出于常识,而不是出于什么理想化的连贯性。如果标志很小,又要从魔鬼的椅子上才能看到,那它就必须是白色;而没有任何东西能像人头骨那样长期被风吹雨打却仍能保持白色,而且甚至会变得更白。”
“可当初你言过其实的一番吹嘘,还有你转动甲虫的一番举动,真是古怪得到了极点!我当时认为你肯定疯了。可你后来为什么还坚持让那只甲虫穿过骷髅垂下,而不是用一粒子弹呢?”
“这个吗,坦率地说,你当时怀疑我神志不健全使我多少有几分恼怒,于是我决定以我的方式稍稍故弄玄虚,暗暗地对你进行惩罚。我因此才转动那只甲虫,并故意要让它从树上垂下。我想到这后一个主意还是因为听你说那甲虫很重。”
“哦,我明白了;现在只剩下一点还使我感到迷惑。我们该怎么理解坑里挖出的那两具骷髅呢?”
“这问题我和你一样没法回答。不过,对此似乎只有一种还讲得通的解释,不过要相信我这个解释中所指的那种残忍真是太可怕了。事情很清楚,基德他(如果这批财宝确系基德藏匿,而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基德他显然得有人帮助他搬运挖坑。但在箱子埋下之后,他也许会认为最好是把知道他秘密的人都干掉。趁他的助手们在坑里忙乎之时,他也许用一把鹤嘴锄砸两下就足够了,或许需要砸十来下,这谁能说得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