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三叶”号船的底舱(第2/2页)
通道尽头是最阴森的地方,他们的探险告一段落,转身准备往回走。这时,一个不大的动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一只老鼠?”他们说。
“我还以为老鼠只喜欢大米之类的食物。”克雷格评论道。
“还有玉米。”弗莱补充说。
声音并没有停下来,像是用指甲或爪子在抓挠。声音是从右舷,与他们的头差不多的高度发出来的,显然,是从棺材盖上传出的。
这时,一个不大的动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两个人嘘了几声,想把老鼠吓跑。
可是抓挠声还是持续不停。
他们屏息倾听。
“会不会是把哪个昏迷的人装进去了……”克雷格猜测。
“谁还会在5个星期的航行之后,才刚刚苏醒呢?”弗莱说。
很明显声音是从某一棺材里传出的。
他们走近那个棺材,把手放在上面摸一摸。毫无疑问,里面有动静。
“有鬼。”克雷格说。
“鬼。”弗莱说。
他俩几乎同时产生了同一想法,新的危险正威胁着他们的客户。
轻轻地摸了摸棺材后,他们发现盖子正被小心地打开……像是什么也吓不倒似的,他俩一动不动地呆在那儿。他们在一片漆黑之中什么都看不见,却不得不急切地竖起耳朵听。
他们听到一阵轻轻地说话声。
“是你吗,柯罗?”
“是你吗,范坤?”
“是今晚吗?”
“对,是今晚。”
“月亮出来之前?”
“是的,二更时分。”
“其他人知道吗?”
“我都通知他们了。”
“能从这里出去我真高兴。”
“可不,我们大家都很高兴。”
“这儿太难受了。”
“可这是老孙的命令。”
“别说话。”
听到这位鼎鼎大名的漏网“长毛”的名字,克雷格和弗莱虽然控制住了自己,但还是忍不住震惊了一下。突然,棺材盖又轻轻合上了,任何声音都没有了。
克雷格和弗莱蹑手蹑脚地从舱口回到了甲板上,又回到了舱里,才敢说话。
“那些讲话的死人……”克雷格先开口。
“并没有死。”弗莱接着说完。
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情形下,仅仅提及老孙的名字就足以说明事情的真相了。不用说,那帮土匪雇了人潜伏在船上,他们很可能与船长串通,棺材从美国的船上卸下来以后,等了一两天,“三叶”号才到达。在这段时间里有几口棺材被打开,尸体被搬走了,老孙的同党钻进了棺材。他们是如何知道金福的行踪,两位美国人无法解释。不过,他们回想起在上船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些可疑的人。在这场赌注中,如果百岁寿险公司损失了20万美元的话,他们将信誉扫地。
他俩想到,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帮中国人在离开塘沽前就上了船。其中有个人提到了老孙,这意味着金福有生命危险,而且是迫在眉睫。
很可能就在6月28日至6月29日的这天晚上,百岁寿险公司就将损失20万。而如果再过54个小时的话,按公司还未变更的条款,百岁寿险公司就不用给受害者的继承人一文钱了。
他们可不愿意在这场严峻的突发事件中丢掉脑袋。现在已没有时间再作周密考虑制订新的计划了,必须在二更前采取行动——二更前金福必须离开此船。
怎么逃离呢?夺走帆船上的唯一一条小艇?不可能。小艇太笨重了,需要全部船员一起才能把它抬起来放进水里。如果船长是同谋,船员是不会伸出援助之手的,他们得想其他办法。
7点钟,船长依然呆在自己的舱里,他一个人在那里等待,直到约定的时间过去。
“一刻也不能耽误了。”弗莱和克雷格说。
两人所处的危险不亚于在一艘导火线已点燃的火攻船上。船继续在海上随波漂荡,甲板上没有人监视。有一名水手,独自一人在船头睡得很甜。如果手头有家伙的话,这是逃走的好机会。有个想法攫住了他们,就是不能再浪费时间讨论了,必须立刻付诸行动。对,立刻行动。
他们打开金福的舱门,轻轻地拍了拍他。金福睡得很沉,他们见他没醒,又拍了拍。
“你们想干什么?”金福问。
他们尽量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金福好像丝毫也不惊慌。他思索一会儿后问:“怎么不把那些假尸体从船上扔出去呢?”
“这绝对不可能。”他们回答。
“那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金福说。
“照我们说的办吧,”克雷格回答,“我们已经想好了。”
“说给我听听。”金福有点惊讶地说。
“什么也别问,拿着这件衣服,穿上,做好准备。”
他俩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包裹,里面有4套波顿船长发明的救生服。他们给了金福一套,解释说:这是他们随身带的一种器具,可以把它打开成为求生船。
“我们自己还有,还要给小宋一套。”克雷格说。
他们把小宋找来了,他迷惑不解,茫然不知所措。他们把救生服给他穿上,小宋神志不清地听任摆布,只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唉呀呀”的呻吟声,以表达他的想法。
8点钟,大家都做好了准备,看上去像北冰洋的4只海豹正准备潜入水中。不得不承认,小宋像只丑化了的海洋动物,他穿着那套救生装备,松松垮垮,有气无力。
夜色降临,船依然稳稳地浮在平静的海面上。
克雷格和弗莱打开了一个船舱的舷窗,毫不费劲地把小宋悄悄地扔进了水里。金福小心地紧随其后,两个美国人检查了一下随身所带的装备后,连忙跟着跳进了水里。
没有人怀疑“三叶”号的客人已悄然离开了吧!
四个人穿好救生服,跳水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