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葡萄园里的爱情(第5/7页)
“不过,这对你母亲来说肯定很难过。”
“是的——不过至少她有自己的工作。”接着,我跟迈尔斯说了我母亲工作的情况。
他拿起自己的汤匙,说:“她已经为这个男人工作了22年了?”
我点点头。“这就像一场职业婚姻,约翰退休之后,她也要退休了——但是,就像他说的,他想工作到70岁,那还有一段时间呢,谢天谢地。她需要工作来分散注意力,而且她也很需要钱,尤其是,我爸爸正在……失业期间。”我认真地总结道。
“你母亲和她的老板没有机会……?”
“哦,不行,”我笑着说,“约翰是喜欢她,但是他对女人不感冒。”
“我明白了。”
我喝了一口红酒,问:“你的父母一直住在一起吗?”
“住了43年——一直到他们去世——他们在几个月内相继去世。”
“那你父母之间的事情没有影响你对婚姻的看法吗?”我放下我的叉子,说:“你认为我有过婚姻吗?”
“因为你告诉过我,你订过婚,所以我这么认为。”迈尔斯抿了一口酒,对我的右手点点头:“那是你的订婚戒指吗?”
“哦,不是,”我看了看手上这枚戒指上镶着的菱形祖母绿,旁边镶了两颗小钻石,“这是我外祖母留下来的,我很喜欢它,因为戴着它能让我想起许多关于外祖母的回忆。”
“这么说来,你订婚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摇了摇头:“就是今年早些时候订的。”迈尔斯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的表情。“事实上……”我看向窗外,“我应该今天结婚的。”
“今天?”迈尔斯放下他的杯子。
“是的,我应该今天下午3点在格林尼治登记处登记结婚,接下来还要在布莱克西斯的克拉伦登酒店聚餐,80个人将一起跳舞。但事实上,我却在普罗旺斯和一个不太认识的人采摘葡萄。”
迈尔斯看起来有些惊讶:“你看上去并不是……很伤心啊!”
我耸了耸肩:“是有些怪异,但是我感觉……没什么。”
“也就是说,是你结束了这场婚姻。”
“是的。”
“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必须这么做,那已经很明了了。”
“难道你没爱过你的未婚夫吗?”
我喝了一口红酒,说:“我爱过,更确切地说,我曾经很爱他,所以我才取消了婚礼。”我看了一眼迈尔斯,“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无情?”
“有……点……”他说,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因为我不知道具体的事情,我不做评判。我觉得可能是他对你不忠,或者他背叛了你。”
“没有,他只是做了一些我无法原谅的事,”我看了看迈尔斯一脸困惑的表情,“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喜欢听的话。或者我们可以换个话题。”
迈尔斯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他说:“好吧!我不否认我现在充满好奇。”于是,我简要地跟他说了艾玛的事,说了盖伊的事。迈尔斯把一根面包棒掰成两段,说:“那一定很令人尴尬。”
“是的,”我又喝了一口酒,“我希望我永远都没遇见过盖伊。”
“但是……这个可怜的人,他做了什么?”
我喝干了我的酒,感到红酒的温暖流遍我的血液,我告诉迈尔斯我订婚的事,还有情人节那天的事,还有艾玛打电话的事。接着,我跟他说了去艾玛家的事。
迈尔斯摇着头,说:“这是错觉,菲比!”
“错觉?”我又问道。错觉?“是的,这个场景总是回到我的脑海里,我经常梦见自己在艾玛家里,把她的被子往回拉……”
迈尔斯的脸因为伤心而变得忧郁起来:“她已经吃了所有的乙酰氨基酚吗?”
“是的,但是医生说她只吃了四粒——很明显,是最后四粒,因为药瓶已经空了。”
迈尔斯看上去很困惑:“那她为什么……”
“刚开始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艾玛怎么了,看上去就像是服药过多的症状。”我紧紧地攥着我的餐巾。“但是,很讽刺的是,却是因为用药不足才导致她……”
迈尔斯盯着我:“你说你以为她感冒了。”
“是的——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听起来就像是感冒了。”
“那段时间她去过非洲吗?”
我点点头:“那时她已经从非洲回来三周了。”
“是不是疟疾?”他轻轻地问道,“没有诊断出来的疟疾?”
我又有了那种熟悉的下沉的感觉,仿佛我正在堕入深渊。“是的,”我低声说,“就是。”我闭上眼睛。“我要是能像你一样迅速地做出诊断就好了。”
“我妹妹崔西很多年前也得了疟疾,”迈尔斯静静地说,“是去加纳旅游回来之后得的,不过她很幸运地活了下来,因为那是致命的一种——”
“恶性疟原虫,”我突然插话说,“由感染了的疟蚊传播——但是只有雌性的疟蚊才会传播。我现在是这方面的专家了——很遗憾。”
“崔西并没有吃完她的抗疟疾的药,艾玛的情况是不是也这样?我猜这是你刚才所说的‘用药不足’?”
我点点头。“她去世后没几天,她的母亲从她的化妆包里找到了抗疟疾的药,从这些罩板包装上,她看出来艾玛只服了10天这种药,而不是8周,而且她开始服药太晚了——她应该在去旅游前一周就开始服用。”
“她之前去过非洲吗?”
“去过很多次,她过去经常住在那儿。”
“所以,她应该知道被感染的概率有多大。”
“是的,”皮埃尔过来收我们的盘子,我暂停了一下,“即使那儿得疟疾的危险很小,但是艾玛给我的印象是她一直很小心,按时服药。但是,这次她似乎很不小心。”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手里摆弄着玻璃杯:“一定程度上,我认为她是故意的。”
“你是说——她自己故意感染的?”“可能吧!那段时间她情绪很低落——我觉得因此她才忽然决定去非洲的。或者,她只是忘了带药,或者她想跟自己的健康玩一次俄式轮盘赌。我只知道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应该过去看她。”我把视线转向一边。
迈尔斯过来握住我的手:“当时你并不知道她病得那么严重。”
“不是的,”我悲切地说,“我只是没有想到她可能已经……”我摇了摇头。“艾玛的父母可能已经意识到了,但是他们正在西班牙徒步旅行,不能回来——很明显,她试图给她妈妈打过两次电话。”
“那他们将要一辈子带着这个遗憾生活了。”
“是的,再加上事情是以这样的方式发生的……事实上,艾玛一个人很孤独……他们很难过,我也是。我必须要告诉他们……”我感到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我必须要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