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3/3页)
“从来没有想过,小姐,”这回轮到他觉得受了侮辱,他大声说道,“我向你保证,从来没有过。我认真地想史密斯小姐!——史密斯小姐是个很好的姑娘;如果看到她有个体面的归宿,我会感到高兴。我希望她能非常幸福。毫无疑问,有些男人不会反对——各人有各人的标准。不过就我自己来说,我想,我不至于这样毫无办法。我可不是没有希望攀门当户对的亲事而只好去向史密斯小姐求爱!不,小姐,我到哈特菲尔德去只是为了你,而且我受到的鼓励——”
“鼓励!我鼓励你!先生,你完全想错了。我只是把你看做我的朋友的崇拜者。除此以外,我只不过把你看做一个普通的熟人罢了。我太遗憾了;不过,这个错误到此为止,是件好事。要是这种行为再持续下去,那会使史密斯小姐也误解你的意思。也许,你那样强烈地意识到的门第悬殊,她跟我一样没有注意到。可是,事实上,这是单方面的失望,而且我相信,不会再持续下去了。目前我可不打算结婚。”
他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她的态度过于坚定,他没法再恳求。在这种越来越愤怒,而且彼此都十分恼恨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继续再在一起多待几分钟,因为伍德豪斯先生的种种担心把他们限制在步行的速度之内。要不是那样生气,那就会十分尴尬;可是他们怒火冲天,这就不给别别扭扭的尴尬留下什么余地了。他们不知道马车在什么时候拐了弯进入牧师住宅小巷,也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而是突然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他的家门口。他没再说一个字就走出了车子。这时,爱玛觉得向他道声晚安还是必不可少的。他也同样道了声晚安,语气冷淡而傲慢。她在无法形容的恼怒中回到了哈特菲尔德。
她父亲在那儿怀着极大的喜悦欢迎她。他刚才一直在为她的危险胆战心惊。她从牧师住宅小巷回来,车里只有她一个人——还要拐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弯——赶车的不是詹姆斯,而是一个陌生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马车夫。看来,只要她太太平平地回来,一切就都好了;因为约翰·奈特利先生为自己的坏脾气感到不好意思,现在很亲切,很体贴人;而且特别关心她父亲的舒服,好像——即使不十分乐意和他一起喝一盆稀粥——也深信稀粥是很有营养的。除了她自己以外,对他们一小群人来说,这一天在平静舒适中结束了。——可是,她心里却从没这样乱过;她要作出很大努力,才能显得专心和愉快。最后到了通常分手的时刻,她才松了一口气,能静下心来思考一下。
[1] 法语,意为两人之间促膝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