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花白（第2/2页）

苏寂真默不作声，钟溪盯着他的眼睛，表情逐渐暗淡。“哥……对不起啊，我知道我经常给你添麻烦……我收回刚刚的话……我以后不会再说了……你别不理我。”

苏寂真嗯了一声。

隔着电竞椅从背后抱住了钟溪，整个脑袋埋进他的衣领间，急促的呼吸扑在钟溪的脖颈上，“小溪，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保证，不会很久。”

苏寂真闭上眼，冰凉的唇贴上了钟溪的脖子，一下接一下，狠狠地吸吮着，胸口隐隐作疼。

钟溪点头转过身，胳膊环上苏寂真的脖子，微微扬着头。

……

翌日清晨，两人站在养老院的大门口，隔了大老远的就看到院子里一位头发花白穿着精致的妇人正站在树下抬头看着什么。

苏寂真推门进去，朝不远处另一位中年女子点了点头。

钟溪环视四周，随后跟了上去。

“姥姥，在看什么。”苏寂真轻轻扶着老妇人坐在了石凳上，脸上写满温柔。

钟溪没说话，只是跟着坐了下来。

“这个季节，还能闻到桂花香呢，我们家阿真很喜欢吃我做的桂花饼，我得让人多弄点桂花来，阿真回来，就能吃到了。……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两？你们，是谁啊？”

苏寂真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姥姥，我带小溪来看你了。”

“哦哦，小溪啊……那你们有没有见过我们家阿真啊，大概跟你们差不多高，年纪……年纪……”妇人扯动脸上的皱纹，她看着面前两人，口齿不清的问道，“他可好看了，我们家阿真，小时候可好看了，当时邻居天天夸他。”

说完，从苏寂真手里抽回双手，贴在钟溪的手背上。目不转睛看着他，缓缓问道：“小溪啊，你有没有见过我们家阿真……”

钟溪的眼角有些酸，含糊了半天终于挤出来一个字：“我……”

苏寂真从凳子上起身，直接蹲在两人中间，他伸手抚了抚妇人花白的头发，笑着说道：“姥姥，我，苏寂真。”

“苏寂真啊，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好……跟我们家阿真名字一模一样。”

“那……那你是干什么的呀？”妇人的视线终于聚焦在了苏寂真脸上，但眼神里充满着陌生。

“我……我就是打游戏的，小时候，我姥姥还总说我不务正业，将来没前途。”苏寂真语气很是平静，生怕惊动眼前之人。

“我想起来了，我家阿真跟你一样也喜欢打什么游戏，我还老说他，有时候喊上他妈妈一起说，他不爱听，就跑。每回从家里跑出去，我们好些人就得找半天，他倒好，躲在家门口的桥洞那一个人哭……后来啊，老了……就找不动了……你们知道吗，现在我们家阿真可是拿了世界冠军的，冠军。”老妇人眼眶泛红，声音微微哽塞。“只可惜啊……他妈妈没看到。”

苏寂真闭了闭眼，抬头笑了笑，将她碎发往耳后别了别，拇指拂过她的眼眶，缓缓说道：“姥姥，你看着我。好好的看看我。”

许久之后，老妇人一把将苏寂真拥入怀里，所有星星点点的回忆碎片在此刻重新拼好，眼泪蜿蜒。

午餐过后。

苏寂真站在路边，朝屋里的姥姥挥了挥手后回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张姨，这两年辛苦你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诶好，阿真，不用太担心姥姥身体了，这边一切都好。倒是你，自己一个人在上海……你爸……算了，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跟你朋友什么时候回上海，阿姨送送你们。”

苏寂真微微摇头，不自觉的又往张阿姨身后看了看，“明天就回，不用送。”

说完，转身离开。

似乎又想起些什么，他猛地回过头看着还没离开的张阿姨，冲她喊道，“张姨，天太冷，回去吧。还有，告诉我姥姥，小溪不是朋友。”

“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