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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说的话还在露米姬耳边萦绕。她感到呼吸困难。束身胸衣勒得她气都喘不过来,眼框的边缘开始出血,视线变得模糊。

“再紧一点儿,这样你也许就会马上再次陷入长眠,我可以把你放回到玻璃棺材里。你在玻璃棺材里时看起来更加漂亮。那时你也比较容易对付。我爱的是躺在玻璃棺材里的那个少女,不是现在这个鲁莽的、无耻的、举止糟糕的女人,她太平凡,太实际了。”王子对着露米姬的耳朵低声地说。

呼吸要断了。

氧气用完了。

露米姬想喘口气,但没有成功。她简直无法呼吸。她觉得快要被淹死,她感到头晕。黑暗在她眼前展开了翅膀。

露米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她的脑袋撞到地板上。她的目光扫过了舞台,她突然回想起什么地方见过适合这把钥匙的箱子。是在她父母的卧室里,床底下,是用布盖着的。好几年,好几年前她在那里见到过这个箱子,那时她到卧室里去找体温计,因为体温计掉到了地板上,滚到了床底下。露米姬当时很想知道这个用深色毡布覆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朝布底下偷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只木头箱子。

一刹那间她好像记起了什么东西,跟她童年时收藏的宝贝有关,但就在那时母亲或者是父亲回来了,露米姬就好像在干什么被禁止的事似的惊慌失措地离开卧室。她从来也没有问过关于木箱的事,她当然不问,因为她明白这是跟她无关的秘密。

但是,现在这跟她有关了,因为她有木箱的钥匙。

这是露米姬失去知觉之前脑子里最后的想法。

水滴就像下雨那样洒落在她的脸上。露米姬睁开眼睛,她看见了赛姆萨焦虑不安的目光。

“我没事儿。”露米姬开口说话了。

这是谎言,但赛姆萨对此的理解却不一样。露米姬躺在软绵绵的垫子上,这准是道具间里找到的毡布,她的双脚被抬了起来。束身胸衣已经脱掉。站在她旁边的除了赛姆萨还有阿历克斯和佳佳,佳佳手里拿着一只水瓶,很明显,正在向她脸上泼水的就是她。

“我早就说过缚扎束身胸衣时要小心。”佳佳对着阿历克斯厉声责备。

“我没有扎得很紧。”阿历克斯辩解。

“不是这个原因。”露米姬边说边爬了起来。她的脑袋晕得很厉害,但她不让自己晕倒。她必须让别人相信一切都很好,否则的话他们是不会让她走人的。

“我今天准是没有好好吃东西,觉也睡得太少了。”赛姆萨和佳佳互相看了一眼。阿历克斯好像松了口气。佳佳皱了皱眉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露米姬。末了,她慢吞吞地说:

“好吧。这是常有的事儿。你现在全都恢复了,不是吗?”

露米姬希望没人注意到她的脚在颤抖。赛姆萨用平时那种令人舒服的手法抚摸她的后背。露米姬很想躺在他的怀里,让他来支撑自己,但现在不行。

“今天就到此为止。”佳佳最后做出决定。

“这也许是个好主意,”露米姬说,“我能自己解开胸罩并且逃往树林,这场戏应该演到这里才能结束,但现在还没有演到这里。”

她一下子使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好啊!

“后天是最后一次排练。嗨,伙计们,这部戏真是太棒了!”

佳佳把正能量也灌输到其他人身上,让他们也振奋起来。大厅里到处是说话的声音。阿历克斯轻吻了一下露米姬的肩膀,喃喃地说:

“对不起。”

“不要紧。”露米姬回答。

“我现在带你回家,我要把你彻底宠坏。”赛姆萨对着露米姬的耳朵低声地说。

露米姬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拥抱中摆脱出来。

“听起来真是太好了,但我必须回里希麦基。”

露米姬试图直接看着赛姆萨,尽管对她来说这是很难的。

“今天晚上吗?”赛姆萨想知道。

“我们家里有庆祝露西娅节的传统。”

又是一个谎言,不过,在某种意义上,这不是一个谎言。虽然父亲说过他们家不过露西娅节,但父亲的表兄最近这两年在图尔库家里聚会一起庆祝露西娅节。露米姬知道,父亲和母亲今天一定在那里,要到明天上午才回来。她可以独自一人,安安静静地查看一下,箱子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赛姆萨看起来有点儿失望。露米姬感到很难面对他那悲伤的、仍然焦躁不安的目光。但现在她不得不离开赛姆萨,她必须在今晚找到答案,否则她要发疯了。

她轻轻地吻了一下赛姆萨的嘴唇,她极力不去想,这可是骗子之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