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东风寒(2)(第2/2页)
“大概是我现在想起来,总有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味道。那个时候容玄渡也始终坐在一边。平日里我和容玄明起了争执,他在场时多半要有意无意地斥责我几句的。那一天他却只是看着。”容晚初认真地皱着眉,从已经十分久远的回忆里翻捡:“他确实没有说过话。”
殷长阑听到这里,心里有个念头电光石火间闪过,却没有描出具体的轮廓。
他沉声应道:“后来呢?”
容晚初微微敛了眼睫,道:“后来哥哥就跟着容玄渡出门去了……一去大半年,我那个时候整夜整夜的睡不安稳,梦见哥哥受伤、梦见他……”
她没有说出来,就轻声道:“不过后来,哥哥好好地回来了。”
她仰起头来,殷长阑看见她唇角有些苦涩的笑意,连同一双带着迷茫的眸子,让他的心都跟着紧了:“时过境迁,如今再去回忆,也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我的臆想——我如今总是觉得,哥哥就是从那个时候,慢慢地开始跟着容玄明兄弟做事了。”
“我那个时候只有十三、四岁,哥哥也是个半大小子,本来就一天一个模样的年纪,分离大半年重新聚首,那些怪异的生疏就变成了成长的代价,我那时从来没有想过,是哥哥可能就、就已经被什么人改变了。”
“他还是那么保护我、照顾我,还是记着娘/亲的仇恨,可是他也不再拒绝容玄明的安排。”容晚初黯然地道:“容玄明不再和我争吵,他甚至开始对我沉默、退让,我也只以为是我长大了,让容玄明那种对女子傲慢的表面尊重也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她下意识地寻找着殷长阑的目光,像是雏鸟寻觅自己的巢,有些语无伦次,声音低得更像是自言自语:“我其实、霍家姐姐同我说了这件事之后,我其实是有点相信哥哥真的忘了什么的。”
“哥哥在西北到底经历了什么……大半年,太久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半年的时间,即使是受了伤,被人、被人动了手脚,也足够他痊愈了……”
殷长阑扶着她的脸颊,轻柔地唤道:“阿晚,阿晚。”
容晚初闭上了嘴巴。
殷长阑温声道:“你的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祝由之术向来是蛊惑人的头脑和心志,或许舅兄当年离开京城的日子里,确实曾经受过这样的导引,才生出你所说的,与容景升日渐亲近的情形。”
他没有说另外的可能,而是换了一个问题:“你说舅兄与霍氏女过从极秘,那容景升对此可曾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