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4页)

她无视陆府下人的打量,径直去了自己的院落。

侍月备好洗澡水,还沉浸在忧愤之中,“幸而今日有晋王殿下出面,也幸而给姑娘验身的嬷嬷身份尊贵,乃先皇后的人,否则姑娘的名声可就毁了!那鳏夫死有余辜!”

赵澈今日来到很是及时。

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了探子。

以至于随时掌控了她的一切动向。

郁棠越想,越是细思极恐,不由得吐了口浊气。

侍月想不到更深层的东西,以为郁棠还在惊魂未定,宽慰道:“姑娘,一切都过去了,有了晋王殿下今日此举,以后再无人敢诋毁污蔑你了。”

那鳏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幕后之人。

而与此同时,赵澈的存在也令得郁棠很是不适。

一日没有搞清楚他的目的,她便一日不安。

“沐浴吧,今日洒些花露。”郁棠喃喃了一句,也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游神在外。

侍月伺候郁棠褪下衣裳,即便她时常见到这等光景,还是会偶尔失神,“姑娘这般容色,陆大人竟然不好好珍之、惜之,真真是个眼瞎的!”

郁棠一记眼神扫了过来,她很少对侍月严厉,今日算是神色肃重了,“月儿,你要记住,人活在世上,无需为了讨好任何人,我是我,陆一鸣是陆一鸣,我也不需要讨他喜欢。”

女子出嫁从夫,难道不应该讨好自己的夫君?

侍月很不明白郁棠的话,但也没有顶嘴。

门外响起了小丫鬟的声音,“大人!大人不能进去!三少夫人还在沐浴!”

“滚开!”陆一鸣的声音带着几丝疲倦,他饮酒了。

门扇被人“吱呀”一声从外推开,这时,郁棠已经迈出浴桶,侍月忙给她裹上衣裳。

郁棠收拾好自己出来时,见陆一鸣站在屏风外面发呆,这人一改往日风清朗月的灼灼之姿,醉酒时显得有些落寞。

他抬眼看她,神色不明。

郁棠的墨发尽湿,方才在净房被热气熏的面颊粉红润泽,就连她露在外面的脖颈透着粉色。

也不知从几时开始,那个面黄肌瘦的小乞儿,出落得这般楚楚风情。

陆一鸣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眉心紧锁。

大晚上的,郁棠并不想与陆一鸣共处一室,“陆大人找我有事?”

少女嗓音沁甜,却是有些冷。

她一惯端着,陆一鸣险些忽视了她还是个小姑娘的事实。

“这里是陆府,你是我陆一鸣的妻子,我找你还需要理由?”男人走上前,也不知道是谁惹怒了他,语气带着明显的愠怒。

郁棠见他走来,下意识的后退。

路一鸣一把握住了她的双肩,掌下用力,撇开了她本就随意裹上的外裳,露出了里面荷花粉的小衣带子。

瓷白的肌肤、肤色系带,似乎一切都是浑然天成。

陆一鸣眸色微暗,“我问你,你和晋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质问时,掌下用力,捏的郁棠肩头生疼,“陆一鸣!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抵抗反而会激发男人内心的征服/欲,他的确放开了郁棠,但并没有离开屋子,而是走到了箱笼边,将郁棠所有的衣裳都翻了一个底朝天。

郁棠无奈的哼笑,“陆一鸣,你又想做什么?”

陆一鸣翻遍了箱笼,没有发现一件玫红色小衣,晋王今日所言竟然毫无偏差,他转过身,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郁棠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陆一鸣。

她永远记得,年少时候,那个白衣少年对她翩然一笑,柔声的宽慰她,“你不必着急,学问的事急不来,再者,我相信你。”

她一直以为陆一鸣是一道温暖的光,却从未想过他会是一阵带着刺的疾风。

陆一鸣唇角溢出一抹冷笑,“我做什么?我是你夫君,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言罢,他对侍月爆喝了一句,“滚出去!”

侍月早就被陆一鸣今日的样子吓的瑟瑟发抖,他就好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雄狮,自家姑娘便是草原上迷路的麋鹿,随时会成为他口中的猎物。

侍月哭着抱紧了郁棠的胳膊。

郁棠将自己身上的衣裳整理好,她想起了上辈子醉酒后,被人/侵/犯/过的事,她醒来后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那种羞辱和愤恨却是丝毫不减。

陆一鸣心里明明只有郁卿兰,他那样对待她,又将她当做是什么了?!

“要出去的人是你!”郁棠不再镇定,情绪开始起伏。

陆一鸣把她当做郁卿兰,他自己无耻就算了,可是她呢?她就活该一辈子只能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郁棠的话刺激了陆一鸣,男人不过是外表儒雅清隽,本质上就是一个狠角色,“来人!将侍月给我带下去!”

房门被打开,进来的下人不敢多看,拉着侍月,就将她往外面拽。

侍月哭喊,“姑娘!姑娘你该怎么办呐?!”

随着房门被合上,侍月的哭声越来越远,陆一鸣脸上的怒气似乎稍减,“郁棠,到此为止吧,你莫要再与我闹了,我说过我会待你好,你为什么总是不信?”

郁棠想笑。

她要怎么信啊?

上辈子她也曾痴痴的盼着他回心转意,她也曾傻傻的信过。

可是结果呢?

他陆一鸣一次次的许诺,又一次次的将她推入深渊。

他冷落了她十五年啊,娶了她又不喜欢她,名义上捧她坐上首辅夫人的位置,实际上不过是将她当做权臣和年轻皇太后之间丑事的遮羞布!

郁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有些苍凉,让陆一鸣怔住,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眼中那个体贴入微,对他爱慕已久的温柔姑娘,会眨眼之间变成这副光景。

疏离、陌生的让他有些害怕。

陆一鸣怔住,“你笑什么?”

郁棠一开始只是嗤笑,后来她实在忍不住,插着细腰,笑的前仰后合,眼睛里笑出了泪花,才缓缓停息,“我在笑你傻啊,陆一鸣,其实你有无数办法可以让郁卿兰重新回到你身边,可你偏生选择伤害别人,却又是伤害自己的法子。你休了我,再娶她不就行了,否则日后她嫁给了旁人,你照样接受不了。你如今困着我又算什么事呢?”

少女笑的媚眼流波,她似乎在好心替自己出主意。

陆一鸣无疑受到了刺激,“郁棠,你胡说什么?我和卿兰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也将你当做姐姐,你为什么总是执念?究竟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是晋王么?”

郁棠渐渐平复情绪,在她看来,如今和陆一鸣的每一次争执都是那么的徒劳。

“陆一鸣,和离吧。”

“和离”二字撞入了陆一鸣的耳朵里,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郁棠要和离。

“然后呢?与我和离之后,你是不是要去找晋王?他能护你,给你血灵芝,就连你的小衣颜色都知道!”陆一鸣往前走一步,他身上的酒意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