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2/3页)

当时莫名其妙,但隔日知晓花园粗使全部失踪的事,他也骇了。

他过后小心打听了一下,不单单花园,就连那时间段在小侧门附近经过的几个人,也莫名不见了。不过由于人少且不集中,所以不起眼。

他吓死了。

好在他们当时赌钱是偷偷去的,没外人知道,几个同好死死闭紧嘴巴,最后有惊无险。

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最后在重金加独孙的威胁下,这名老仆透露了当时去茅房那个搭档的姓名。

“说是一个黑斗篷。”

和前头老仆的话完全吻合,裴文舒说:“他家主人当时神色震惊且急又带为难。那黑斗篷揭下兜帽,是个十五岁上下的少年,极俊隽,是个贵公子。”

说着,他将一个工笔画像递出,姜萱抬头一看,画中人时曾相识,和十年前的姜钦有五分相似。

裴文舒当然不会认不出,神色变得淡了些,他说:“贾布随即喝令亲卫,将花园所有伺候的人堵住嘴押下,悄悄处理了,包括侧门的。”

幸好那人才进小花园,前头又有一座假山挡着,看不到他,他这才慌忙退了回去。

和死神擦肩而过,因此印象格外深刻,事后这人都不敢继续呆在府里了,找了个时机将攒的银子送出,让家人把他赎回去。

不过没多久,贾布心事重重的状态就消失了,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而那个侧门却渐渐荒废了,锁死了封着,巷子也堵了一边,也就没人再往那边走了。

但其实不是这样,那老仆由于自身缘故格外关注那边,另外,他赢来的钱都是藏在那个赌博的空屋的,数额不少,他总得偶尔去看看才放心。

于是他就知道这封门有点猫腻,他见过贾布亲卫队长私下从这门缝掏过什么,仿佛是蜡丸之类的小东西。

他这才知自己又撞上大秘密了,吓得魂飞魄散,当下等亲卫队长走后,他将银子全部掏出,钻狗洞回去再也没来过了。

没再见过也没关系,已经可以确定贾布是投了姜钦了。

“另外还是这个吕德,虽无明确佐证,但他十有八.九也是投了姜钦的。至于最后一个梁汤,……”

这人府里没放什么人,查到的东西更少,裴文舒沉吟片刻:“在五五之数,不能断定。”

不过按此人性情,他直觉,姜钦应也将人拿下来了。

“三占其二,或其三。”

卫桓将讯报递给众人传阅,他屈指敲了敲长案:“贾布三人,麾下亲信兵马愈十万。”

加上姜钦从姜铄手里接过的三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张济沉吟良久,道:“阳信侯心腹臣将及亲信兵马众多,姜钦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想来,他觉得实力尚有缺。”

这一战是动手的最佳时间段,可开战以来,姜钦始终不见任何动作,显然他是信心不足。

卫桓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给他添些实力。”

所谓实力,其实就是兵马。

这个策略很对,众人赞同,只是这增加兵马该如何增呢?

大家都是统军的,个中门道自很清楚,唯有是军中另一个大将出了什么意外,无法继续掌兵,于是他麾下兵马就暂时换个人带着。

就比如之前的姜铄。

卫桓并没有想太久,顿了顿,他和张济对视一眼,吐出二字。

“娄兴。”

所有大将之中,娄兴最微妙,因为他正被姜琨忌惮着。之前姜钦接掌姜铄手中兵马,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不过娄兴不能战死,他情况有些特殊,他是是带着兵马来投的,虽兵卒几经替换,但一旦他战死,为安抚姜琨也得将娄家人提一个上来顶上。

所以娄兴不能死,他得是伤卧几个月,伤愈后就能重新掌兵。

这样一来,就会出现几个月的空子。

卫桓略讽挑了挑唇:“只要我们制造了空子,想必那姜钦能把握住机会的。”

不需要做得更多,否则反容易露了痕迹。

他抬目看悬于左墙的行军布阵图上,端详片刻,而提笔后快速书写:“传令徐笙刘拓,按计策行事。”

他放出两个破绽,诱姜琨遣人夜袭。

娄兴如今压力很大,正努力建功,想必他会自动请缨的。

……

腊月十五,絮雪漫天的冬夜,青州军夜袭了并州军位于漳水前的两处关隘。

战事激烈持续时间去不算长,至翌日上午,眼见占不了便宜,两支夜袭的青州军如潮水般退散。

互有进退,双方损失都不大,青州军退得井然有序,唯一的问题就是娄兴负伤了,且伤得不轻。

娄兴身先士卒,但谁知敌军有诈,他虽指挥得宜,但本人在箭阵里吃了一个大亏,坠马被马蹄踩踏左臂和左腿骨都折了,幸亲卫拼死抢上前救回。

性命无碍,但至少得养伤三月。

“三月。”

从医帐探望出,姜钦送走叔父姜琨,快步回了自己的营帐。

冯平有些激动,低声:“主子,这是大好机会啊!”

是啊。

这正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娄兴麾下足足四万兵马。

怎么样才能得到手呢?

给娄家人,姜琨肯定不愿意的,他一直设法削减娄兴的兵马。但给其他人也不行,做得太明显了,娄兴和娄家人肯定不答应。

这就是他的机会。

他问:“五公子呢?出来了没有?”

五公子姜错,娄夫人所出的第二子,年十四,入营是早了些,但姜琨还是特地把他接来了。他不愿意将这儿子放在外头继续和生母接触,以免灌输了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姜错方才也急急去看舅舅,娄兴药力该上来睡下了,他也该出来了。

果然,冯平出去一阵,禀:“五公子出来了,已回了帐。”

“好。”

姜钦立即往姜错营帐去了。

姜错才到姜钦耳下,单薄的少年一脸沉沉忧色,这两年他一系变化是在太大了,先是胞兄,而后是母亲,谁知屋漏又逢连夜雨,舅舅又重伤了。

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这伤还能痊愈。

姜错不是温室花朵,他懂,他生母已失宠,甚至他隐隐感觉到,父亲对舅舅也不复旧日信任。所以他怕这次舅舅负伤,父亲会趁机动娄家兵权。

正胡思乱想间,见堂兄来了,勉强挤出一抹笑:“大兄。”

姜钦叹了一口气,兄弟关系好,他也不说虚的,只拍了拍堂弟肩膀:“既然担忧,那何不把担子挑起来?”

姜错一愣,有些恍然。

“你去和父亲说,想为父亲分忧,看能不能把娄将军麾下人马接过来。”

姜钦献计:“在你手里就不怕了,等你舅舅伤愈,完璧归赵就行了。”

可姜错年纪太小,光他肯定不行的,姜钦建议:“你再举荐一个你舅舅信重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