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腹痛(第2/3页)

彼时,寝宫外已围聚了一众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宫娥。

她们同我一样,亲眼目睹了容忌对祁汜所做的一切,石化般岿然不动地立于门口,目瞪口呆,惊愕地合不拢嘴。

待祁汜红着脸匆匆走出寝宫,宫门口的宫娥才尽数回过了神。

容忌冷冷地扫了一眼宫门口的宫娥,重重地关上门扉,一言不发。

我紧跟在他身边,亦同他一样,一言不发,深怕说错了话,害他更加下不得台。

然,门外的宫娥偏偏没什么眼力见儿,她们全然无视了容忌周身蓬勃的怒气,尤为兴奋地议论着容忌和祁汜间的爱恨情仇。

“想不到,不苟言笑的东临王,竟好男色!”

“不对啊,东临王喜欢的人,明明是北璃王。”

“北璃王不是怀有身孕?东临王血气方刚,云秦国主又极其俊美,一时心动也是情有可原。”

“啧啧,东临王挺身而起的姿态真是迷人,差点儿把云秦国主吓哭。”

.........

她们居然看得这么仔细,真是****了要!

一气之下,我一脚踹在门扉之上,冷声喝道,“再敢胡言乱语,鞭刑伺候。”

“北璃王饶命。”

宫娥们吓得魂飞魄散,话音未落,便四散而逃。

我回头之际,正准备宽慰容忌两句,只见他将自己蒙在薄衾内,一动不动。

“乖乖,认错人而已,你也不吃亏不是?”我轻轻拽下薄衾,原本打算将肩膀借给他倚靠一会,垂眸间竟发现容忌的脸红成了一尾熟虾。

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笑意,双手捧着渐凸的肚子,仰天大笑。

我原以为,容忌的脸皮已经厚比城墙,没想到,他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地吹弹可破。

容忌偏转过身子,冷然言之,“出去。”

我连连捂住口鼻,深怕自己忍不住再度笑出声,只好蹑手蹑脚地出了寝殿,深怕打扰到他。

刚出寝殿,祁汜便闪身至我面前。

他瘪着嘴,义愤填膺地控诉着容忌,“他平时就这德性么?朕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如此看来,他还比不上朕呢。”

“也许吧,不过我喜欢。”

我不咸不淡地答道,心里头容不得他人说容忌半分不好。

祁汜未料到我会这么维护容忌,撇了撇嘴,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歌儿别误会,我对东临王没半分兴趣。今儿个一早,朕收到线人密报,说是东临王与你大打出手,捅了你一夜,朕不甚放心,这才不请自来。”

“谣言,纯属谣言。”

我尴尬地回了一句,竟不知东临王宫中发生的事,外头传得这么快。

正当此时,百花仙子着一身素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鱼头浓汤迎面走来。

她站定在我和祁汜身前,面色平静无波,“麻烦二位让让。”

祁汜冷哼道,“东临王的红颜知己?”

百花仙子浅淡笑道,“不敢。我身份卑贱,配不上他。”

之前的百花仙子,何等自信?又怎会卑微地说自己配不上容忌。

看来,圣君的凌虐终究是对百花仙子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思及此,我拦住了她的去路,并截下了她手中的鱼头浓汤,“唐闺臣,切莫妄自菲薄。你与容忌之间,根本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最关键的,还是他不喜欢你。”

百花仙子错愕地看向我,双唇轻颤,“什么意思?”

“该放下了。”

“我不甘心。”百花仙子幽怨言之,“天知道我为他付出了多少!我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你给他炖一辈子的鱼头浓汤,他都不会喝上一口。是因为你炖得不好喝么?不是,他只是不想承你这份情。”我怀揣着热腾腾的鱼头浓汤,转身往容忌寝宫走去,“我替你送吧。从今往后,别做无用功。”

这番话,不单单针对百花仙子,自然也是说给一直隐于暗处不遗余力地为我扫清障碍的祁汜听的。

事实上,我早就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都无法偿还欠祁汜的情,我只希望他能早日放下过去,认认真真为自己活一回。

话音刚落,我就端着鱼头浓汤朝容忌寝宫走去。

然,我识路的本领时好时坏,一转头就记错了方向,走了大半日还未寻到容忌的寝宫。

“啊——”

怔忪间,偏殿里传来阵阵鬼哭狼嚎。

我驻足一看,才知殿内受刑之人,是池芫。

偏殿中,池芫跪伏在地,背上布满深可见骨的鞭伤。

他低垂着脑袋,汗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从他的鼻头处一滴一滴往地上掉。

“圣君,池芫对你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池芫忍着剧痛,隐忍地说着。

啪——

封於手执软鞭,肆意地鞭笞着池芫血肉模糊的背脊,“敢背叛本座,本座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圣君乃池芫的救命恩人,池芫又怎会背叛圣君?”池芫颤颤巍巍地伸出三指,对天发着毒誓,“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池芫若是敢背叛圣君,天打五雷轰。”

我心下腹诽着,他分明就是背叛了圣君,还敢赌咒发誓,是嫌命太长?

果不其然,眨眼功夫,霓虹之上层云若巨浪翻滚,夹杂着青灰色的烟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偏殿上空靠拢。

轰——

下一瞬,列缺犹如天堑般在天幕上划出一道缺口,旋即急转直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偏殿上铺陈的暗红砖瓦劈去。

池芫毕竟是一介凡人,定然受不得五雷轰顶之酷刑。若是还有机会得以重生还好,就怕他被雷击得灰飞烟灭,连魂魄都散为天星。

深思熟虑之下,我将乾坤之力凝于指端,不动声色地改变了裂缺霹雳的行进方向,使得五道响雷依次在圣君头顶处炸开了花。

砰砰砰砰砰——

圣君的脑门接连受了五次重击,脑浆如同血色烟花般,在昏暗的偏殿中次第炸裂。

偏殿中的白玉石柱,被圣君四处飞溅的脑浆浸染。

跪伏在地的池芫,怔怔地盯着仅剩半个脑门的圣君,支支吾吾道,“圣,圣君,你脑子裂了。”

“池芫,你还敢说你没背叛本座!”圣君气急败坏,着急忙慌地以手中散发着滚滚黑气的怨念重塑脑壳。

池芫瞪大了眼,一脸无辜地说道,“池芫当真没背叛圣君。再说,天雷并非劈在池芫身上,已然证明了池芫的清白。天雷之所以劈在圣君头上,许是上天欲同圣君传个口信儿,要您全心全意信任小的。”

想不到,池芫的嘴皮子,还挺厉害。

圣君一听,雷霆震怒,玄色衣袖一展,作势往池芫后背扇去,“岂有此理!你竟敢责怪本座。”

池芫被圣君一扇,闷哼了一声气绝身亡。

刹那间,我只觉袖中女娲石急剧升温,滚烫如火球,差点给我烫掉了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