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的香(第2/2页)

柏家的保镖动作顿住。

牧原说:“丁梓妍如果做错了什么,让她赔礼道歉,该赔偿就赔偿。但今天,一来是她生日,二来我有义务保护她。”

丁梓妍连忙躲在牧原身后,心中隐隐得意,她就知道牧原有担当。

柏正嗤笑一声,看着牧原:“老子要干的事,你护得住?”

牧原平静对上他的目光:“那就试试,如果你今天想惊动姑姑的话。”

“你不蠢嘛伪君子。”柏正语调转冷,“还会威胁老子。”

牧原不说话。

柏正张狂弯唇:“但是你可能忘了,老子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怕过事!”

妈的,牧梦仪的人他指挥不动是吧。

“徐学民,喊几个你的废物过来。”

牧原皱紧了眉。

丁梓妍慌了:“徐、徐学民是谁?”柏正身边从来不跟人,像个小混混,如果不是他本身凶,丝毫没有首富柏家继承人的模样。

牧原也不知道徐学民是谁。

但是他很快就知道了。

五分钟不到,十来个黑衣保镖过来,把尖叫的丁梓妍和崔婷婷给拎走。

牧原带来的人根本阻止不了。

牧原看着柏正,曾经那个挨了打满脸无措的小男孩,眉眼渐渐成了这幅带着几分野的模样。

眼前的柏正,哪怕他踽踽独行,可从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柏正嗤笑一声,不屑地重复一遍:“你拦得住?”

牧原无力发现,自己拦不住。

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柏家从来没见过?

一旁的徐学民高兴啊!这还是柏少第一次喊他出来做事,算是承认他的地位。

然而柏正用完人就走,并不需要他做更多,他说:“别跟着老子。”

说完,柏正朝着喻嗔走过去,也不管身后的徐学民和牧原是个什么表情。

喻嗔亲眼目睹柏正一身戾气,锐不可当的模样,有些怕他。

见柏正过来,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柏正险些给气笑了:“喻嗔,你躲什么?”他伸手,把人捉过来,“嗯?满意不。你吹过的风,我让她也吹一回。”

少女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半晌不说话。

柏正说:“你这什么表情啊?”

“我没想过出气。”喻嗔说,“我只想把这件事告诉老师,然后把衣服找回来。”

柏正喉咙里发出些许笑声,仿佛笑她幼稚。

“何况,柏正。”她轻声公允地说,“让我吹风的,不是丁梓妍,是你。”

是你欺骗,是你不守诺,是你最初的恶趣味。

柏正嘴角的笑凝固。

许久,他噪声开口:“是我,是我成不成!”

妈的过去那傻逼玩意儿是谁啊,他都想抽死他自己。

小软刀子,你挺会戳人啊。

柏正低头看她:“那我也罚我自己好不好,今晚我也去吹风。”

他说这话时,眼中重新带上星星点点的笑。

映衬着夜色,竟生生沾上烟火气和三分柔情。喻嗔怕这样的目光。

真诚,炙热,往往比冷漠恶劣更加灼人。

“先带你回学校。”柏正说。

喻嗔没说话,心里却松了口气。一晚上,大暴龙终于折磨完人了。

这么来回一折腾,回到学校,已经下了晚自习。换所学校,估计他们都得被开除了。

柏正坐摩托车上看她:“明天我赔你衣服好不好,现在去睡。”

喻嗔哪里敢要他赔的衣服。

她说:“不用你赔,柏正,我看见崔婷婷还了一件衣服,你把那个还给我可以吗?”

柏正扬起唇:“你看错了。”

少女皱起秀气的眉:“没有呢,是浅蓝色的。”

柏正心里低低骂了声操,张开双臂,笑了:“哪来的衣服,什么金贵玩意儿啊,老子还贪你一件衣服不成?”

她黑葡萄似的眼睛,最后落在他鼓鼓的裤兜上,指了指:“在你兜里吗?”

柏正忍不住笑:“对老子耍流氓啊喻嗔?指哪儿呢你。”

喻嗔呆了半晌,脸通红。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收回手指,交叠起来。

她不喜欢这样的柏正,让人好不自在。

柏正懒懒散散坐着瞅她,妈的,真是纯情可爱惨了。

他故意对着她偏了偏身体:“怀疑你就自己来找啊。”

喻嗔总算知道,谁才是耍流氓的人。

她心想,这太不科学,恩人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喻嗔向来拿他没办法,只好说:“我不要了。”

柏正知道这结果,喻嗔多排斥他,他心里门儿清。要不是占了“救命恩人”这个大情分,她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和他说一句话。

可说他不要脸也好,说他贱也罢,这个谎他要撒到底。

不管她笑,她委屈,还是恼怒,都像往他空泛的世界一点点上色。

何况……他想到兜里那件香喷喷的小衣。

这姑娘用什么香水?睡过的被子都那么香。

还往衣服上喷?

喻嗔怕他还说什么奇怪的话,连忙跑回寝室。

她跑远了,柏正才从兜里把那件衣服摸出来。

女孩子衣服布料怎么可以那么小。

兜里竟然都能揣得住。

校园的夜慢慢深了,头顶只有一盏昏黄的光。

他低头嗅嗅掌心的小衣服,最后忍不住弯了弯唇。

曾经令他魂牵梦绕的味道,此刻一点点,更加清晰地展露出来。

妈的,是真的香。

他也真的是个混账。

柏正下了车,往操场走,秋夜已经很凉了,特别是操场,因为没有遮蔽物,大风肆虐。

狂风鼓起他的衣摆。

柏正脱了外套,用自己外套包住那件宝贝衣服。

他顺带随手就扔了衣兜里的烟。

长这么大,跟她比起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臭。

他珍视这样的香味。

可惜不敢闻闻她身上还有没有。

柏正坐操场上。

今夜特别冷,暴风预警天气,降温。

天空黑压压一片,万籁俱寂之下,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

他又想起了她的话。

“让我吹风的,不是丁梓妍,是你。”

从来都是他。

即便刻意回避,依旧想一回痛一回。

她曾经就是在这样冷的夜晚,眼睛缀着星星等他。

可他那时候在做什么呢。

他讥讽地说,是她自己蠢。

直到今夜,他坐在无尽刺骨的寒风里一整夜,才明白,愚蠢的从来不是人,是情不自禁想付出、会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