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4页)
“这个时候,要是有一股势力能与江湖正道斗得不分伯仲,相互钳制,那便好了。”
白绮偏过头,凑近花无措的耳边,轻声道:“今年风调雨顺,朝廷银粮充足,便是几方军费烧钱,给你们的赞助也不少吧?”
花无措这下是真的服了,他看着白绮的眼睛,里面的笃定和自信并不需要他的承认来确定自我判断。
又或者说,恐怕他的细微反应早就已经透露了痕迹,也成为她分析过程的一环。
这是一个才十六岁,还未怎么涉足江湖,被家人娇养保护的大小姐的眼界吗?她是怎么做到跳出自己的立场,客观——不,甚至可以说是无情冷酷的看待实际她所属的家族真正本质的?
花无措颇有种今天踢到铁板的懊恼,却又觉得庆幸,他能看出此女眼中跨越性别和年龄的掌控欲和野心。
但又如此漫不经心,如果给她时间的话,如果圣教的对立放真的存在着这种人的话,反倒是大大的不幸。
见花无措不发一言,白绮知道他心里的犹疑,也不在意他的沉默。
最后为自己的动机下结论道:“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在国家机器的力量面前,我等江湖中人只有覆灭与两败俱伤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终。”
“既然上头都给出指标来了,我等自然得照办,就给朝廷一个让它们安心的平衡如何?”
花无措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绮:“花某没有听错吧?这个所谓的平衡,可是得正邪两道的实际掌权人才能得出的共识。”
“姑娘的意思竟是想自己决定?”
那么她的所图便令人咋舌了。
白绮道:“你魔教上任教主已死,也并没有留下子嗣传人,教主之位,在魔教重新齐聚之时,不过是能者居之。”
“花公子如此人物,此时不惜艰险活动,无非是为到时的争取添加筹码,事在人为,又有何不可?”
白绮冲他伸出一只手:“我愿棋盘上与我对弈的人是花公子这等的翩翩美男。”
花无措见她并不需要任何承诺与保证,对于自己掌控正道的未来理所当然,顿时不免生出一股豪气。
他微微一笑,魅惑众生,握住白绮的手:“与美人共同左右棋局,自是求之不得。”
两手交握,眼见气氛越发暧昧,白绮本人倒是乐意跟如此美男春宵一度的,可惜这会儿不是时机。
于是花无措见白绮来到地上晕倒一直没人管得白语面前,三两下撕破她的衣服,迅速在身上某些部位掐拧出可疑的青紫,袖子里又拿出一根芦荟叶,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涂涂抹抹。
还对着下面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这要是不经人事的黄花闺女,乍一醒来慌乱之下,还真容易产生误会。
花无措有些不好的预感,还未等他问出口,便听白绮一身尖叫冲破云霄——
“啊——,阿语,你这淫贼,竟敢辱我亲妹,我杀了你。”
说着便抽出长剑冲花无措刺去。
好险花无措早有预感,及时防备,这才有惊无险,只是看着白绮的眼神便充满幽怨了。
两人缠斗了一会儿,房间里的东西尽数破坏,江家两兄弟这才姗姗来迟,花无措眼见时机正好,当机立断夺窗而去。
临走之前看白绮那一眼之哀怨,说好的狼狈为奸,你却变态到让我格格不入,还把我卖得如此痛快,拉低我的猎艳格调。
江家两兄弟一见,便以为对方实际也相中了白绮,只不过没来得及动手。
他轻功卓绝,一隐入黑暗之中便消失不见,江家两兄弟就是想追也追不到。
待他们回来,便看见白绮抱着衣衫不整的白语一脸悔恨的流泪。
江洛一惊,连忙上前,颤抖着手道:“语,语师妹这是怎么了?”
白绮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抽他脸色,把他整个人抽得趔趄跌倒——
“你说过万无一失的,你说过会保护好我们的。”
江淮此刻也是心里懊悔不已,觉得自己就该坚持己见的,心里却又忍不住生出一股阴暗的庆幸。
还好出事的不是师姐。
于是连忙解释道:“我和兄长分两边埋伏,谁想遭到伏击,对方早就算好了我们会在这里设下陷阱,所有将计就计。”
“那淫贼此番并非一人前往,甚至身边得用的高手无数,我和兄长被拖到现在才脱身。”
白绮道:“我也是与闯入房间的贼人缠斗,妹妹不小心被波及晕倒,我被那人引出房外,等发觉不对回来,妹妹已经——”
说着她头一低,崩溃的捂着脸。
江家兄弟便明白,定是绮师妹发现有异,脱身回来,正好撞见采花贼作恶,与对方厮杀一起,但到底对方武功高强,他们也回来晚了一步,让对方逃走。
三人如丧考妣,只不过真正对白语遭难纯粹抱着点真心实意的担忧的,恐怕只有与她关系最差的江淮了,何其讽刺。
白绮自己缺德冒烟造的孽就不说了,江洛倒是也心疼心爱的师妹,但心里更多的却是计划落空的遗憾和惊慌。
白绮如果名声受损,不管她有没有真的被采花贼占便宜,其实都在江洛预期接受范围之内。
可如今受害的变成白语,便打乱了江洛的计划了。
首先白语受辱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即达不到利益的变现,那么便只有视之为所有物的女人受辱的耻辱,更指不定还会横生枝节。
对江洛来说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三人将白语带回白岩山庄,但酒楼那等人多眼杂的地方,消息散布也快。
等白语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山下基本已经传遍了这事了。
白语此时还不知状况,她幽幽转醒,脑子昏沉,见爹娘守在床边,爹爹一脸怜惜悔恨,娘亲流泪痛不欲生。
下意识道:“爹,姨娘,我身上好疼。”
余氏闻言一震,又哭倒在白庄主怀里,白语莫名,突然感觉自己身上酸疼的地方都处于敏感,甚至身上还黏糊糊的。
结合父母的反应,顿时脸色煞白,她颤抖着声音问:“我,我怎么了?我只是晕倒过去了对不对?”
余姨娘终于忍不住扑在女儿身上,痛哭道:“我可怜的女儿~~”
白语心沉入谷底,眼前漆黑一片,喉咙甚至感觉到一股腥甜。
她推开余姨娘,抱着脑袋尖叫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明明应该,明明——”
说话间,看到白绮端着药碗从外面进来,白语的尖叫就跟中途斩断似的,接着她奋力爬起来,恶鬼一样冲向白绮——
“都是你,是你害我。”
可她三脚猫的功夫,在白绮这里岂能占便宜?白绮一把擒住她,悲切道:“妹妹,什么都别说了,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