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4/5页)

虽然没有参加,但早早地私下派人往宁王府上送了贺礼。

贺礼堆积如小山一般,让清点礼品的侍从花费了好几日的时间,才将贺礼全部清点完。

大夏的婚礼,是在晚上进行的,又为“昏礼”。

程彦来到宁王府时,天已经完全暗了,只有星光伴着朦胧月色,和着一盏又一盏的六角琉璃灯,将宁王府照得如白昼一般。

李斯年将程彦送至新房之中。

婚礼是个力气活,他怕程彦饿肚子,早早地在房间准备了程彦爱吃的小点心,又怕程彦的发饰太重,刚进新房,便让紫苏取下程彦鬂间满头的凤钗与步摇。

绿萝心直口快,听李斯年这般嘱咐,忍不住笑道:“王爷还未去向宾客们敬酒,便这般迫不及待与我家翁主洞房了?”

大夏民风开放,绿萝又是自幼跟着程彦一同长大的人,养就了与程彦一样牙尖嘴利的性子,趁着程彦新婚,便忍不住想打趣程彦。

紫苏笑着去拧绿萝的脸,道:“这样的话,也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能说的?”

侍女们笑闹成一团,李斯年眉头微动,目光越过众多侍女,落在被团扇遮着面容的程彦,悠悠一笑,笑道:“确是迫不及待。”

轻飘飘的一句话,惹得屋里的侍女们都红了脸。

李斯年的目光太炽热,哪怕中间隔着侍女与团扇,程彦也觉得被他看得脸色发烫,连手中的团扇都握不大稳了。

程彦握着团扇的手指紧了紧,心中暗骂一句不要脸。

她以前怎就没发现李斯年是这般的一个人呢?

还是说,李斯年那张谪仙似的脸太过好看,她被李斯年面容迷了眼,以至于连他的本性都没瞧出来?

想了想,程彦觉得多半是后者。

毕竟李斯年的那张脸,委实蛊惑人心。

外面侍从又催,李斯年又嘱咐紫苏拆下程彦的钗环。

侍女们见他大有程彦不卸钗环,他便不离开新房的准备,便围在程彦身边,将程彦的满头珠翠卸了去。

李斯年这才满意,跟着侍从离开了新房。

程彦饿了许久,见桌上有李斯年给她准备的荣悦斋的芙蓉糕,便捻起一块,喂到嘴里。

紫苏给程彦梳着发,笑道:“翁主是有福之人。”

这般贴心不忘给新婚妻子准备吃食的夫婿,委实不多见。

程彦笑道:“福气都是自己挣来的。”

最初的李斯年,看似温润如玉,实则是个长满刺儿的刺猬,性格偏激,做事狠绝,见谁都想扎一扎。

是她一点一点捋平了李斯年身上的刺,慢慢纠正李斯年的三观与习性,才得到今日这个待她体贴入微的郎君。

程彦吃着点心,不忘吩咐紫苏:“他酒量不大好,你打发个人过去瞧一瞧,莫让他喝太多酒。”

半夏听此,抿唇笑道:“大婚之日哪有不喝酒的?”

“翁主待殿下实在太好了些。”

程彦道:“他待我好,我自然待他好。”

好与好都是相互的。

绿萝捂住一边的脸,笑着打趣道:“翁主的这句话,把我的牙都给甜酸了。”

紫苏一边笑,一边走出屋,派了个侍从,去前院看李斯年。

夜色越来越深,程彦与屋子里的众多侍女们说着玩话,倒也不觉得困,只是有些担心李斯年的身体。

大夏民风尚武,有灌新郎酒的传统,可她与李斯年相处多年,李斯年饮酒的次数并不多,且每次都是喝个三两口,便放下了酒樽。

这样的李斯年,显然是经不住李承瑛那帮人灌酒的。

程彦颇为担心,时不时看一眼窗外。

直看得眼睛都酸了,也没有看到李斯年的身影。

时间一寸一寸溜走,程彦有些犯困,一手托着腮,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盹。

李斯年转着轮椅从外面进来,抬手制止了屋里侍女们的声音。

侍女们颇有眼色,轻手轻脚离开新房。

李斯年弃了轮椅,走向他朝思暮想的小翁主。

红烛高燃,烛光映在程彦脸上。

睡梦中的程彦格外好看。

李斯年抬手,手指轻轻蹭着程彦的脸。

程彦睡得极轻,感觉到李斯年的抚摸,从梦中醒来来,揉了揉眼,看了看面前的少年,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含糊:“你回来了?”

“你喝了多少酒?我让半夏给你熬了醒酒汤,在炉上热着。”

说着,她便要起身,去给李斯年取醒酒汤。

可她坐了许久,又是刚睡醒,刚刚站起来,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视线一片模糊中,她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幽的月下香在她周围发散着。

李斯年呼吸间的热气,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很痒,也很烫。

却又有种让人舍不得离开的温柔缱绻。

程彦眨了眨眼,睫毛颤了颤。

李斯年略带三分酒气的吻,便落在了她的眉心。

李斯年温热的吻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却又一路往下。

酒香与月下香在她唇中散开,她的手忍不住攀上了李斯年的脖子。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今夜的李斯年,呼吸比往日要急,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皎皎的月光含了羞,偷偷从窗外撤离。

程彦有些喘不过气,呼吸越发急促,李斯年见此,才恋恋不舍松开了怀里的人儿。

程彦慢慢睁开了眼,胸口剧烈起伏着。

李斯年那张过分好看的脸近在咫尺间,因为离得太近,她还能感觉到李斯年呼吸间的热气,与看得到李斯年眼中的自己。

李斯年眸光中的她,面上像是着了火一般,而被他吻过的唇,更是娇艳欲滴。

“我没醉。”

李斯年声音微哑。

“我不信。”

程彦道:“三哥与夜城哥的酒量都极好,怎会这般轻易放过你?更何况,还有我那几位堂兄弟,我虽极少与他们相处,可也知道他们的酒量是不差的。”

“更何况,我爹也来了,你哪怕不喝三哥他们的酒,我爹的酒你也是躲不过的。”

世家子弟,自幼练出来的好酒量,程仲卿便是其中佼佼者,又加之今夜是她的出嫁之日,程仲卿必会拉着李斯年不肯放手。

程彦上下打量着李斯年,生怕好好的一个俏郎君,被父亲他们灌坏了去。

似是察觉了她的担忧,李斯年笑道:“我事先调了香。”

程彦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只顾着担心了,竟忘了李斯年是用香之人。

程彦抬手,用指腹轻轻描绘着的李斯年的唇角。

正常情况下的李斯年,才不是这般孟浪的一个人。

往日的李斯年,亲吻也是温润的,进退有度的,而不是像今夜一般,像是要将她吃了一样。

可转念一想,今夜是她和李斯年的大婚之日,李斯年的确是要“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