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当夜(第2/3页)

饶尊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找这个帮手不行啊,能帮你什么忙?”

对于他的“光顾”,夏昼没惊没喜,没恼也没怒,走上前,清汤寡水地说了句,“真是防人防鬼没防住你。”

然后伸手拍了拍陈瑜。

陈瑜就跟鸵鸟似的,一张脸埋在胳膊间不透光,觉得有人拍她肩膀又是一阵乱哇哇,夏昼拉开她的手,示意她看上一眼,“是人!”

陈瑜战战兢兢地往上瞅了一眼,见状,饶尊也生出几许尴尬来,轻咳了两声道,“不好意思啊,刚刚不是故意的。”

饶尊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成了导火线,一下子把陈瑜给惹火了,腾地起身冲着他就嚷嚷了,也顾不上两人尚算陌生。“你有病啊?我跟你很熟吗你这么吓我?”

饶尊被呛了一下脸色更是尴尬,看向夏昼,“真是什么人交什么人。”陈瑜一脸不痛快,夏昼也没搭理他的阴阳怪气,她是知道他的,性子傲归性子傲,但跟女人翻脸这种事是他饶尊不屑去做的,所以她压根就不担心陈瑜指着他鼻子尖骂会遭到打击报复。

“我知道这是你的地盘,但也不至于这么看着吧,招魂的事可大可小,别到时候害得你饶大公子损兵折将。”夏昼道。

饶尊也没计较她的态度,走上前,“我来只是因为担心你。”

只可惜夏昼没领他的情,反问,“担心我什么?被鬼掐死?你不是说你不相信我会招魂吗?”

饶尊真是受不了她的嘴皮子,没好气嚷了声,“你说我担心你什么?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夏昼不怒反笑,“呦,是我会错意还是你饶少爷打着不放心我的名号来这里想要另寻他人?”

饶尊不悦,“你什么意思?”

“女鬼啊。”夏昼嘴角一扬,笑得不阴不阳的,“不管对方是人还是鬼,你饶少爷被这么算计还吃了一亏的经历为零吧,总要查个明白才行。”话毕,一伸手怼在他肩膀上。

疼得他冷汗差点又冒出来了,冲她嚷了一嗓子,“轻点!”

“别怪我没提醒你,对方可不是善茬,能让你连续中招两次,凭你这……”夏昼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冷笑,“半残不残的身子还想要跟人家一较高下?开什么玩笑。”

饶尊被她损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夏昼你找死是吧?”

“找死?”夏昼哼道,“今晚但凡在王府里的,都自求多福吧。”

在旁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的陈瑜一听这话又炸了,“你把话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我——”

哗啦一声响。

像是有什么重物重击在窗玻璃上,然后是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打断了夏昼的话。

陈瑜一激灵,全身都僵住了,“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夏昼和饶尊都保持了安静,细细辨别。

“不会是……怨灵真来了吧?”陈瑜战战兢兢。

风在呜咽,雨点砸着戏楼的顶檐,除了那一声响,似乎还有什么声音淹没在雨点声中。

饶尊眉心一蹙,“像是有人?”

夏昼的目光往对面一扫,道,“阁楼!”

两人说着就要离开戏台,陈瑜见状一把扯住夏昼,“你走了这怎么办?”

“你守着。”

“啊?不行、我不行!”陈瑜快吓疯了,“我跟你们去,我不想留在这!”

饶尊拍了板,“带她一起吧,留在这万一出什么事呢。”

夏昼想了想,叮嘱她,“记住,不论看见什么都别大声嚷嚷。”

陈瑜不知道能看见什么,吓得浑身发抖,硬着头皮点头。不管能看见什么,总比待在这里独自面对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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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的雨让景泞心神不宁。

回到车里,肩头湿了大半,她顾不上擦干净,将刚刚拿到手的牛皮信封打开,里面是五六张照片。

这些照片她在刚接到手时匆匆扫了一眼,给她资料的人说,老板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只是到时候你打个电话,转手将这些照片邮走就行。

那人口中的老板她知道,是陆起白。

现在回到车里,她才一张张翻看,每看一张,心情就低落一层。将照片重新装回信封,景泞觉得心头像是压了块磐石,死命压住这致命的窒息感,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那头很快接通了。

“陆起白,你这次到底想干什么?”景泞盯着前挡风玻璃,豆大的雨点砸上去很快就摊开,然后模糊一片。

陆起白的嗓音犹若幽灵的手,哪怕是隔着手机也能通过电波伸过来卡住她的喉咙,“很快你就知道了。”

景泞死死攥着手机,对方挂了许久后她都没反应过来。

心早就跌入了风雨之中,似无根的浮萍,无处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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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昼猜测的不错,戏台之所以建那么高,目的就是为了能让住在阁楼里的人看戏。

如今的阁楼里面空空如也,地上撒了不少纸钱,已经随着岁月轮转褪去了颜色,成了一张张惨白色的圆钱,贴在地上的,又有被风刮起来的。夏昼三人冲上阁楼时,数十张泛白的纸钱就在空中飞舞,只源正对面的窗子被砸开了一个大洞,玻璃碎了一地,一张破椅子歪斜着倒在窗子旁。风就从洞口子里呼呼往里钻,夹杂着雨水。

陈瑜刚站稳脚步又被飞起来的纸钱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方才松了口气。但凡阁楼都是厢房,不见足光,所以这里有着一股子很强烈的发霉气味,夏昼觉得鼻子刺痛,忙捂住鼻子,又暗自问陈瑜,“你仔细闻闻这里,除了发霉的气味还有什么?”

陈瑜是做调香师的,鼻子的确是比平常人灵敏,但也没达到夏昼这种天生天养的本事,仔细辨别了番,摇头,“就是只有发霉的气味。”

问及饶尊,饶尊也说只有发霉味。

夏昼边捂鼻子边说,“我们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传出来的,阁楼唯一的出口我们在戏台那边就能看到,所以,人肯定还在阁楼里。”

这也是饶尊的想法。很显然,就在刚刚这里是发生了什么,可他们赶到后不见人影,如果对方逃脱了,哪怕速度再快他们也能从唯一的进出口看到。阁楼足有三层高度,他刚才看了窗子,下面并无绳索,不可能有人从窗子爬走。

陈瑜扫了一眼阁楼,小声说,“这里一眼就能扫到头,人能藏哪?”

夏昼也是想不通。

阁楼的面积不大,放眼看去也就三四十平的样子,偶有隔断还遮不住视线,又没有可藏身的家具,如果有人,还能凭空消失了?

她放下手,释放了鼻子。

风的功劳,将室内发霉的气味吹散了些。她呼吸的时候虽说有点艰难,但也不至于全程都捂着鼻子了。除了发霉的气味还有雨腥气,又裹着王府里盛开的繁花、老旧屋梁腐败和夜雨之下盛夏的气味等等,这世上有物质的存在就有气味,偌大的亲王府,组成的物质何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