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二夜（第2/2页）

马鲁夫说：“六万第纳尔，算什么呀！我的货物来了，他们要布，我给他们布，他们要金银，我给他们金银。”

阿里说：“安拉至大！你真有货物？”

马鲁夫随口答道：“我的货物多得很哪！”

“你真是厚颜无耻，粗俗卑劣！这些话都是我教给你的，你怎么今天用来对付我呢？安拉会惩罚你的，人们也不会宽恕你！我要把你的真实情况告诉人们！”

“别废话，去告诉吧！我是个穷人，我的货物多得很，一旦我的货物到了，我借了他们一份，还给他们两份。我根本用不着他们。”

阿里一听，勃然大怒，说道：“没有礼貌的东西！我一定要让人们看看你欺骗我和你不知羞耻的下场！”

马鲁夫说：“我都是照你的指示干的。他们只要等一等，我的货物一到，他们可以得到加倍的报偿。”

阿里离开他走去，边走边想：“我以前竭力赞扬他，假若我现在责备他，岂不是正像人们说的那样‘自食其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阿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商人们来了。他们对阿里说：“阿里，你同他谈过了吗？”

阿里说：“诸位兄弟，我真替他感到害羞。他也欠我一千第纳尔，我简直无法向他开口要。你们给他钱时，没有同我商量，我不好向他开口为你们讨钱，只好你们自己开口向他要了。如果他不还你们，你们就到国王那里去告他，就说他是个骗子，骗了我们的钱财，国王会使你们得以解脱的。”

商人们走到国王那里，把发生的事情诉说了一遍。他们说：“国王陛下，这个商人慷慨得有些过分，我们简直不知该如何对待他。他从我们这里拿了钱，转身就散发给穷苦人，大把大把地扔钱。假若他是个贫困人，他就不可能允许自己把大把大把的金币撒给穷苦人，假如他真是个有钱人，说的又是实话，那么，他的货物也早就该运到此地了。但我们至今没有看到他的任何东西，虽然他说他的货物早已发了出来。我们每当说到一种货物时，他总是对我们说：‘这种货物，我那里很多！’一个月过去了，他的货物一点儿踪影都没有。他已经欠下我们六万第纳尔，他把这些钱全施舍给了穷人。”

他们百般赞颂马鲁夫如何慷慨大方，如何向穷人进行施舍。

那位国王是个贪婪者，其贪欲胜过艾什阿卜①。听说马鲁夫如何慷慨好施，贪婪之心顿生，随后对他的宰相说：“相爷阁下，这位商人如果不是个万贯家财之主，他是决不会如此慷慨大方的。他的货物一定会到的，这些商人们到了他那里，他一定会给他们许多钱。我比他们更应该得到这些钱财。相爷阁下，我想跟这个商人交个朋友，和他联络联络感情，等待他的货物发到这里。这些商人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钱财，我也要得到一份。我想把我的女儿许配给他，让他的钱财并入我的钱财之中。”

宰相说：“国王陛下，我认为他是个骗子。骗子会使贪婪者家破人亡。”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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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艾什阿卜，古时候以贪婪而著名的阿拉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