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2页)
陆时秋拦在二丫面前,心平气和道,“娘,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二丫脑子有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做得不对,你说她,她就当个屁给放了,反正她也听不动。但是你跟她动手,她又不是瞎子,她能不知道还手?”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拉架。
洪氏嫌这孩子吃得多,心里早有不满,这会子见二丫闯祸,立刻添油加醋道,“对,照我说这丫头也不是三弟的种,我看还给于家算了。”
只会吃,一顿吃得比她三个儿子都多。这谁供得起啊。
陈氏只顾着安抚陈氏,“娘,您没事吧?”
陆婆子气得直抚胸口,瞪着老三,“你看我这样能没事吗?你个白眼狼,亲娘被人气成这样,你还偏着她。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来气我的?”
越想越心酸。虽然老三不是她最疼的孩子,可到底也是她辛辛苦苦生养到大的。没想到一点不知道心疼她。只知道偏着这死丫头。
陆时秋觉得自己真冤。
他这是讲道理好不好?啥叫不心疼她?他不心疼她,能把卖鲸鱼得来的十两银子交上去吗?
陆老头见闹得不成样子,大发雷霆,“行啦。就算二丫做的不对,可这孩子傻。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啥怪到老三身上。我看你呀,就是歪理多。”
陆婆子气恼得瞪了他一眼。甩开胳膊上的手,转身回了屋。
陆老头在后面直哼哼,“每次就会来这招。你也不闲腻。”
他安抚众人,“行啦。你娘就是下不来台。”他招了陆时秋,小声道,“等我们都去出海,你进屋哄哄她。你娘那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陆时秋纳闷,“咱娘不跟你们一起出海吗?”
“这么冷的天,让她歇一天吧。”
陆时秋点头应了。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外面啪嗒啪嗒使来,一直站在村口的陆时冬把人领了进来。
马车送完人,又回去了。
陆时冬进了院子,热情洋溢地高喊,“爹,娘。”
落后陆时冬半步的少年头戴方巾,长得白净俊秀,身穿青色细棉长袍,身上唯一值点钱的东西,就是他腰间戴的那个玉佩,没有盛气凌人,更没有故作谦虚。
陆老头把烟袋锅子别在裤腰上,脸上挂着笑。
陆婆子不能不给四儿子面子,也顾不上生气,从房间里出来迎客人。
双方互相介绍后,陆老头请客人进屋。
洪氏帮着端茶倒水,嘴里说着客套话,“农家菜,烧来烧去就那几样,招待不周,张秀才,可千万别客气。多吃点。”
张又新自然夸了又夸。
男人们在堂屋吃饭,女人和孩子是在灶房吃的。天越来越冷,到了冬天,他们都是在灶房吃。
但是来了客人,只能把菜移到堂屋。
吃完饭后,陆老头便借口带着儿子儿媳出海了。
陆时秋适时道,“除了休渔期,我爹娘和两个哥嫂每天都出去打渔,不是特地避开你的,你别拘谨。”
张又新大松一口气。
陆时秋没兴趣陪客人,想拉着亲娘到屋里聊聊。
谁知二丫刚好从外面跑进来。张又新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眼睛一亮,“这丫头不是在县城表演顶缸的吗?原来你和陆贤弟是一家子。”
陆时秋刚迈出步子,听到这话又折了回来。
他旁边的陆婆子也听到了,扭头就问,“什么顶缸?”
陆时秋有些心虚,故作镇定道,“我不是说了,我带着二丫去县城挣钱。要不然我每个月给你们的三百文钱哪来的。”
陆婆子对三儿子的话向来都是半信半疑。哪怕他此时解释得头头是道,但陆婆子还是觉得这里头有事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折了回去,坐到张又新身边,“你刚刚说顶缸?”
张又新本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看了眼陆时冬,见他也一脸懵,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陆婆子冲陆时冬使了个眼色。
陆时冬本想岔开话题,但亲娘一直在旁边催着。、
他只能硬着头皮问张又新,“什么是顶缸?”
张又新见他追问,只好多说了几句,“就是杂技表演,这丫头顶缸特别厉害。”接着就把二丫的绝技说了一遍。
陆婆子听得云山雾罩的。在夜市顶缸给人看?这干啥呢?
砸么两下,她才反应过来,这不就跟那胸口碎大石一样一样的吗?
陆婆子有些迟疑,“这能挣钱?”
张又新点头,“能挣啊。”
至于能挣多少,他还真不知道。但是一天下来总得有几百文吧?
他这简简单单几个字,却把陆时秋坑苦了。
陆婆子火气再也压不住,每次问他挣了多少钱。他都说没挣着。何着挣到钱了,全揣自己兜里去了。她火气蹭蹭蹭得直往脑门钻,腾得从凳子上站起来,四下乱转,“老三,老三,你给滚出来!”
满院子找,陆婆子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老三早跑没影了。
陆时暖听到动静从灶房跑出来,“娘,你怎么了?”
张又新觉得事情不妙,心里歉然,忙跟了出来,迎面碰上个娇俏小姑娘。
刚刚介绍的时候,陆时暖没有出来,主要她还未嫁人,出来见外男不合适。所以就留在灶房帮着烧水。
乍然间看到外男,陆时暖有些拘谨,冲对方点了下头,忙对亲娘解释,“娘,三哥已经赶着毛驴出去了。”
陆婆子扭头找二丫,不想这丫头也不见踪影。
陆时暖还不知道发生何事,陆时冬倒是知道,解释道,“估计二丫被三哥带走了。”
于娘子从窗户探出头来,“娘,你找相公和二丫有什么事吗?”
陆婆子到底还是知道分寸,顾忌于娘子怀着孩子,没有揪着她问,自己给自己顺气,“没事,我找他们有事。”
于娘子这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