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第3/4页）
异史氏说：小二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得自上天的神力，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然而，如果不是受丁生一句话的点拨而顿悟，小二恐怕早就与同伙一样被诛杀了。由此可见，世上身怀绝世才华而误入歧途不得善终的人一定不少。怎么知道同在徐鸿儒手下受教的六人之中，再没有才华出众的人了呢？只是让人遗憾她们没有遇上丁生啊！
【注释】
- 滕邑：滕县，明清时属山东兖州府。
- 有“善人”之目：有“善人”的名声。目，称。
- 小有：小有资产；小康。
- 字：论婚。
- 白莲教：流行于元、明、清三代的民间宗教，起源于佛教净土宗一派的白莲宗。元明接受其他宗教影响，由崇奉弥勒佛转而奉无生老母为创世主：称白莲教。元代后期至明清，屡遭严禁，而教派林立，流传很广，常被用来发动农民起义。如元末刘福通、徐寿辉领导的红巾起义，明末徐鸿儒起义，都是由白莲教发动的。
- 徐鸿儒：山东巨野人，明代后期农民起义领袖。天启二年，联合景州于宏志，曹州张世佩，艾山刘永明等起义，攻下巨野、邹县、滕县等地，切断漕河粮道。后遭镇压，被俘牺牲。
- 纸兵豆马：剪纸为兵，撒豆成马。旧小说和民间故事中常讲到这类法术。
- 游滕泮：为滕县县学生员。明清在家塾读书的学童经过学政考选，进入府、州、县各级官学读书，称”游泮”，也就是成了生员或秀才。泮，泮宫，周代的地方官学。
- 麾（huī徽）下：将旗之下；犹言军中。
- ：同“间”，参预。
- 区区之意：犹言愚意、私衷。区区，自称的谦词。
- 攀龙：意谓投奔徐鸿儒军，参加造反，希图成功后博取富贵。语见
《汉书•叙传》等。
- 怃（ｗǔ午）然为间：茫然自失，停顿不语。怃然，怅惘失志的样子。
间，间歇，停顿。
- 豁然梦觉：豁然领悟，如梦初醒。
- 舛（chuǎn喘）错：谬误，差错。
- 易髫（tiáo条）而髻：把少女的披发挽成妇人发髻。表示已经出嫁。髫，童年男女披垂的头发。
- 纸鸢：有时作为风筝的通称，此特指鹞鹰形状的纸鸟。鸢，鹞鹰，又名鹞子。
- 肃肃：风声。
- 鹣鹣（jiānjiān兼兼）：即鹣鸟、比翼鸟。《尔雅•释地》：“南方有比翼鸟焉，不比不飞，其名谓之鹣鹣。”
- 质明：天色刚亮。质，正。
- 莱芜：县名。在滕县东北，相距四百余里。
- 僦屋：赁房。
- 草草：仓卒，匆匆。
- 啬于装：指带的东西不多。啬，俭薄。装，行装。
- 薪储不给：犹言生活日用不足。薪储，柴米之类生活储备。不给，不足。
- 假栗比舍：向邻居借粮。此从青本；比，底本作北。
- 质簪珥：典当发簪、耳坠之类首饰。质，抵押。
- 灯谜：把谜语贴在花灯上，供人猜测，叫灯谜。
- 亡书：此指读过而今已失落或不在手边的书籍。亡，遗失。
- 猎归：这里指劫掠财物归来。
- “富以其邻”：意谓因邻人而致富。《易•小畜》九五爻辞：“有孚挛如，富以其邻。”
- 乐输：自愿拿出。输，捐输。
- 判官：佛教传说阎罗王属下有十八判官，分管十八地狱。民间传说判宫是替阎王及其他神管理文案的官员。
- 检《周礼》为觞政：意谓翻阅《周礼》的字句，据以定罚酒之数。《周礼》，书名，原名《周官》，封建时代列为经书。觞政，犹言酒令。
- 任言：随便说出。
- “其人”二句：意谓翻得《周礼》以“食”、“水”、“西”为偏旁之字者，罚饮酒；翻得“酒”部之文者，加倍罚饮。按，《周礼》有关部分，集中记载了负责周王朝饮食祀享的官吏奴仆及各类饮食的名称，所以符合上述情况的文字不少，较易检得。
- “酒人”：《周礼》篇名。《周礼•天官•酒人》：“酒人掌为五齐三酒，祭祀则供奉之。”
- 巨觥（gōng工）：大酒杯。引满：斟满酒杯。促：催对方干杯。
- “鳖人”：《周礼•天官》篇名。
- 滴沥：此从青本，底本作滴洒。形容倾壶斟酒。
- 鳖饮：宋石曼卿狂纵，每与客痛饮，以藁束身，引首出饮，饮毕复就束，谓之鳖饮。见沈括《梦溪笔谈•人事》。此句系由“鳖人”而及“鳖饮”故实。按“鳖人”非属食旁、水旁、酉旁及酒部之文，故小二罚丁酒而
“丁不服”。
- 司隶：古代负责督捕盗贼之事的官吏。
- 太山帝君：泰山神，即东岳天齐大帝，传说是阴司众神的领袖。
- 暴客：指强盗之类犯有暴行的人。恶篆：罪行簿。底本误为“恶绿”，此从二十四卷抄本。
- 荏苒：舒缓，从容。
- 啧啧（zēzē则则）：惊叹声。
- 不逞：不逞之徒，即为非作歹的人。
- 编菅（jiān间）：本指用茅草编的草苫。见《左传•昭公二十七年》：“或取一编菅焉”注。此犹“束茅”，即火把。
- 戟指：用食指、中指指点，其形如戟，行法术时的手势。
- 反接其臂：双臂交叉绑在背后。
- 埋头：犹言隐居。
- 缓急：复词偏义，意为窘困、急需。
- 积殖自封：积财自富。殖，孳生利息。封，富厚。
- 戚裔：亲属和后代。
- 群首（shòu受）于官：结伙向官府告发。首，告发罪行。
- 瞰（kàn看）：俯视。这里是垂意、窥知的意思。
- 肉视之：视丁生夫妇如俎上鱼肉。
- 苟：苟且，不正当。
- 蛇蝎：喻人情险恶。
- 益都：县名，属山东省。在莱芜县东北，明清属青州。西鄙，犹言西乡。
- 琉璃厂：烧制琉璃器皿的工厂。琉璃，用粘土、长石、石青等为原料而烧制的器皿，如琉璃砖、瓦等。
- 进：传唤。
- 督课：监督考查。课，考课。
- 食指数百无冗口：几十个人吃饭，却无闭人。食揩，借指人口。一人十指，为一口。冗（rǒng茸），多馀、闲散。
- 点籍唱名数：检查帐本和登记簿，报出收支以及仆婢作业的名称和数量。点，按验。
- 罚膝立：犹言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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