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2页)
霍珩道:“你……”后头那几个字实在难以说出口,他将唇抿着咽回去了。
“再后来,我杀了那条狗被人看见,花魁气愤我杀她爱犬,要将我打杀,便打断了我的腿。老鸨子她们出来了,知晓我杀了那条狗,全没阻止花魁。我知道在劫难逃,便向老鸨子说,我愿意到前堂花楼里去,但要等到我十五岁,我才心甘情愿去接客。她眼睛雪亮,念了‘阿弥陀佛’,跟着殷勤地找人治我的伤,又让我去学琴和箜篌。我在家中时,仗着家声也算有几分才名,有时在前堂隔着帘幕弹琴,也有一二附庸风雅的豪绅捧场,于是她们如获至宝,从此对我愈发恭敬。比起我死去的阿姐,我的日子还算是好过。”
花眠掌中的那晚米饭仿佛冷透了,她将饭碗拿给霍珩,下巴微微上翘。
霍珩脸色复杂,将碗拿了放到一旁。
她的事旁人说来潦草几笔带过,可事实上在那两个虎狼窝里待过的女人,想要不吃丁点的苦便能全身而退,又怎么可能?
花眠盈盈而笑,从身后拽住了他的衣袖,撒娇地扯动了下,“将军你心疼吗?”
霍珩一滞,顿时沉下脸来,冷冷道:“胡说八道。”他猛然转脸,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你既然有旧伤,不能骑马,为何当时不与我说?你逞强下场,是觉着没你我赢不了,还是故意弄得旧伤复发,逼我在这儿伺候你?”
花眠也轻轻一嗤,“霍郎,我逼你在这儿照顾我了?我晕迷的时候是拉住你或是抱住你了?”
他愣住了,花眠低眸含笑,“你不是自愿的?不是担心我?不是怕我出事?”
“话说八道。”
花眠朝后仰去,拉上棉被躺了下来。双眸闪闪,灿如朗星。
“霍郎,你是知道的,我半夜睡相不雅,若是踢了被子着凉了,愈发于腿伤不好,”她望着她,朱颜红唇,如海棠春卧,不胜娇慵,“你留下陪我好不好?”
霍珩恼羞成怒,“休想。”
说罢,他又是身体滞住,眼睁睁望着花眠那双清圆朦胧的眼睛充满了失望和可怜,如清池涨水,渐渐地蓄满了湿润,他呆了呆,蓦然被打了一闷棍,竟咬牙倒了下来。
“我真活该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