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3/3页)

他不明白,霍珩的冠礼已经过了,老爷如今又要回长安是为了什么。他抱起了怀里才削了一半的木料,说道:“何况,老爷还答应了给人家制琴,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可怎么办?”

霍维棠脸上的笑容凝住了,他望着剑童怀中那琴怔怔不语。

剑童却一霎之间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儿,“老爷,你不是要回去找公主?可是她,她已经被你休了啊!”

剑童无心在他胸口最后一击,一刀狠狠地掼入了他的心脏,五脏六腑仿佛被人生生剜去。

半晌,他都没有一个字,剑童终于也慌了神了,正要询问,霍维棠立了片刻,喉头吐出来一股腥甜鲜血,跟着,人便仰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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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珩的冠礼在长安城是顶顶热闹的一件大事,谁都知道当今陛下膝下无子,极宠这个长姊所生的外甥,霍小将军在长安城的风头可谓一时无两。

冠礼过后,便一如往常,不过几日,便已不会再被提及。

唯一不同的是,霍珩将他长年扎成一个马尾的长发全部绑了上去,用紫玉冠和琉璃叶簪固定住。每天大早,鸡叫的第一声,便是霍珩起身的时候,花眠便会跟着他起身,走到窗边,对着一片雾茫茫的水面,将他的头发梳好,将他的官服都备到身边。

霍珩扶着头冠,忽然扭过身体,将花眠的腰肢双手掐住了,她膝盖一软,便扑到了霍珩怀中,她惊讶过后,羞恼地抬起小手就揍他,霍珩挨了这打,凝着花眠的眼睛,状似认真:“我听说,你要去求子?”

花眠一愣,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说得让霍珩都听见了,忙伸掌去堵住他的嘴。

霍珩便轻哼了一声,将她软软的小手掌拿下来,“你很急着生儿子?”

“我……”花眠才吐出一个字,霍珩又将她的话打断了。

“求人不如求己,不如你自己多主动点儿,不要每次我一靠近你就戒备得跟老母鸡似的,我……”

霍珩的嘴又被堵住了,她冷冷笑道:“你可闭嘴吧你,要不是婆母催,我才懒得生!赶紧去巡防!”

霍珩叹了一声。

昨晚可想而知,又没有开心地果腹。他算算时日下来,旷了七八日了,当初热情大胆的小娘子变成了被窝里的鹌鹑,鬼知道经历了什么。

“眠眠。”

他忽然捞住她的香肩,臂膀将她死死地搂住,委委屈屈地望着她:“眠眠,你别折磨我了好不好?”

花眠狐疑地看着他,“你以前到底是怎么忍过来的?”他一天天公狗似的到处求欢,让花眠心力交瘁之余,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要孩子,也动了念头,至少现在就要打断他的非分之想。

霍珩恨不得一口唾死过去的自己,榆木疙瘩死脑筋。早知道这事做起来这么令人振奋和快活,他一定在一开始就把花眠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困敌人一样,让她插翅难飞。“我不记得了。”

花眠无奈,“你松开我,你早点儿回来。”

“你答应了!”他眼眸一亮,迅速地便松开了她,便捡起了外裳,穿戴于身,便朝外箭步直奔去。

孩子气的背影让她好笑又郁闷。

到了傍晚,花眠如约而待,沐浴净身,便趴在榻上,用毛巾裹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手捧着书卷,看他摞在书房里的一本旧书。

她看了几页,直皱眉,翻过扉页,只见这竟是一部写前朝如何割地以赂外敌的屈辱史,以及大魏的几次反围剿均以失败告终,损失惨重,大魏也因为连年的征战名不聊生,她正要弃了,凝睛一看,扉页上用墨团涂着一行小字——

珩时年八岁。会当绝此后患!

墨团涂了又涂,落笔极重。

墨迹杀入眼中,让花眠也不禁怔住了片刻。

她还翘着的一双小腿和玉足,这时也乖巧地放了下来,落回了褥中。

这时窗外传开叩门声,花眠让人进来,栋兰抱着一床洗干净的棉被,朝花眠走来,“夫人,将军留了口信回来,今夜回不来了,让夫人勿等。”

他白日去时,尾巴快翘上天了,没有想到今夜却不回来,一定是遇上了棘手的事。花眠“哦”了一声,装作无事发生,“那我睡了,你把灯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