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 39(第2/3页)
陆晚是祁陆阳一早就认准了的女人,哪怕暂时不能戳上实质性的名分、明媒正娶,他也该光明正大地将她带到人前,而不是苟苟且且地藏在家里。
说罢,祁陆阳直起腰,想去给人放好洗澡水,手却被拉住了。
半支起上半身的陆晚,正认认真真地吻着他掌心的痣。
女人低垂的睫毛一颤一颤,如蝴蝶振翅。也许还是有些害羞,可偶尔她也会鼓起勇气看向祁陆阳,生疏又躲闪的眼睛比她本人会说话许多。
男人想抓住蝴蝶,蝴蝶也在诱捕他。
“想要了?”
惊喜之色悄然飞上眉梢,祁陆阳干脆坐在床沿,任她亲了会儿。手心触感温软,他无法自拔,最终仍是硬下心肠把手抽了回来,“乖。时间紧,回来我再满足你。”
祁陆阳不想像前几天那样急色,他下意识认为,陆晚的不开心和这些有关。
直到上了车,陆晚都还陷在铺天盖地的挫败与茫然中——除夕到现在,也才三五天而已。昨天到今天,也就是一晚上没回来而已。
陆晚还在胡思乱想,祁陆阳却很高兴,高兴得一有闲暇就空出右手来握握她的手,或是轻抚她颈后的发:“我先带你去个饭局,可能不会太好玩儿,你到时候专心吃饭就是了。吃完咱们再换个地方,我朋友过生日,得去坐一坐。”
“咱们不多待,争取早去早回,不会让你等很久的。”他又拉住她的手闻几下亲几口,身体力行地暗示着。
陆晚把手收回来:“我没有。”
明明是憋屈,偏让人听出了几分含羞带怯。
松快地大笑几声,胸中阴霾尽消的祁陆阳将油门踩实,两边楼宇飞速后退,眨眼间,轻舟已过万重山。
*
饭局的地点,没有故弄玄虚地设在什么四合院或者小巷子里。在市中心这家国字号饭店的地库停好车,祁陆阳领着陆晚坐电梯到了顶楼。
他们到的时候,人差不多已经来齐了,一眼望过去,都是些年长的前辈,有男有女,却几乎没有嫩脸。
见到祁陆阳,主座戴眼镜的文气中年男士先是亲切地朝他点头示意,在看到陆晚后才神情微滞,问:“这位是……”
其他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陆晚迅速领会到,自己也许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身侧的祁陆阳收紧圈住她肩头的手,朗然道:“她叫陆晚,以后一直跟着我。今天正好带来和几位认识认识。加个人,李教授不介意吧?”
席上都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及高层。而主座那位一身学者打扮、被祁陆阳唤做“李教授”的人,虽然明面上的职位是某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实则是国家经济政策核心智囊团里的一员,李焘(音同“道”)。
这样一个本意在探明路子的所谓饭局,除了感情稳定、或者说利益不可切割的正室夫人,其他闲杂人等不会被允许带过来。
毕竟近几年因为后院起火导致的廉政新闻举不胜举,谁都不想被枕边人来个大义灭亲。
况且,之前不是有传闻祁家要第二次和林家联姻、连订婚都提上日程了么?
眼前这位……是小的?
陆晚并不知道这些。既然祁陆阳都这么说了,她便没再局促,自然大方地对着在座的人露齿一笑。
其他人还在沉默。祁陆阳直接把陆晚带到了桌前,自自然然为她拉开凳子,又示意服务员过来:“空调风调小一些。”
和蔼地看向陆晚,敏锐异常的李焘率先开口:“请问,陆小姐这个陆,是哪一个字?”
这回,祁陆阳抢了先:“我这个陆。”
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包厢里的气氛随之一松。李焘点头:“那确实是自己人。”
眼下这批人,不论男女都浸淫商场已久,他们聊政策,聊时局,聊经济形势,陆晚显然插不上话,她也没这个打算。好在饭菜可口,她筷子倒是动得勤,席间只需要保证好吃相和礼节,安静当个花瓶就行。
被众星捧月的李焘极善于打太极,面对他人或明或暗的打探,他尽量回答,最后只说:“今天李某能讲的就这些,大家随便听听,不一定对。‘卢卡斯批判’各位都知道,所以不要再苛求或者盲从我们这些死做学问的啦,爱莫能助啊。”
趁一桌子人还在虚头巴脑地探讨,陆晚起身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她迎面碰到李焘的太太,也是今天席上除了她唯二的年轻女人。
“你是叫陆晚吧?你跟的那个……小祁总,对你可真好。很少有年轻男人这么会疼女人,得好好珍惜才行。”
李太太挺着大肚子,妆容却完全不含糊,眼皮上五颜六色、亮晶晶的,年纪兴许比陆晚还小点。她人很热情,拉着就要加微信:“我们老李身边都是些老皮老脸的,我回回也聊不到一起去。难道见到同龄的,有空我约你出来喝茶啊。”
往回走,陆晚在廊上碰到了祁陆阳,还有李焘。
两人正在拐角处抽烟,小声聊着天。
“小祁总,您难为我了。预测某种状况5年内会不会发生,确实是我们经济学家分内的事。可预测它下个月或者今年会不会发生……这是赌徒做的事。”李焘还是那副滴水不漏的样子,眼镜反光将漏出来的最后一点情绪都挡得严实。
祁陆阳笑:“赌?那我在行啊。要不这样,过几天我就去您门下上几天‘课’,争取考个文凭出来、持证上岗,当合法赌徒去。”
李焘在名片上写了些什么,递给他:“我后面几天都在学校,倒是正好。”
将这些暗潮汹涌来往听了七七八八,陆晚直到在赶下一场的路上才跟祁陆阳说:“你现在很厉害。”
“你指的哪方面?”他插科打诨。
陆晚无视这一句,又问:“陆阳,你是真喜欢做生意么?”
她今天观察了下,祁陆阳确实在认真地完成着“小祁总”这个名号带来的责任,圆融,成熟,果断,外加一点点该有的狡猾,和她记忆里的少年人不太像了。
不管飞得再高,全世界,只有她永远关心他过得欢不欢喜。
“不喜欢。”祁陆阳心里暖暖的,答得肯定,“我只是喜欢赢。而且,不是要挣老婆本么?还差点儿呢。”见陆晚一直摆弄手机,似乎没听见这句,他又说,“老李那个小太太,你不用勉强自己和她来往,不是什么正经姑娘。”
陆晚看向他。
祁陆阳解释得言简意赅:“她之前是老李大女儿的舞蹈老师,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刚满18,跟了他五年多。上个月去香港鉴定了胎儿性别,老李才和她领证。”
原来是情妇上位。
难怪她和别的“老皮老脸”的太太们聊不到一起去,难怪她上赶着找陆晚要微信,难怪她说……你“跟”的那个小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