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2页）

那便是，他正在吻她。

反应过来，苏离赶忙伸手，搭在顾蒙的肩膀上，试图将他推开。只是，她刚一动作，便被他意识到了意图，环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臂愈发收紧，使得她不得不往后微微仰去，却是使得他吻得更深了些许。

他的吻和他平日里表现给他人的感觉不一样，热情、急切，又似乎是想要通过这个吻证明什么，蕴含着强烈的索求感。

苏离本想推开他，奈何他却吻得越来越深，她每每试图躲避，只是使得自己愈发往后仰去，到了后来，几乎是处于半下腰的姿势，不得不转而搂住他的脖子，借以稳住自己，被迫承受他浓烈如火的吻，和满含热切的吻。

夏夜，带了些许凉意，竹林里，被顾蒙紧紧抱着的苏离，却分明觉得自己浑身滚烫，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连呼吸都成了需要意志才能做到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注意到苏离已然憋红的俏脸，还有紧紧闭着却仍克制不住颤抖的长翘的睫毛，顾蒙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到底是没忍心，环着她的手臂微松，注意着不让她仰过去的同时，终于让她离了开他的怀抱。

从顾蒙的怀中被放开，方才一直在往后仰的惯性，让苏离又往后倒退了一步，这才站定。她的唇被他吻得仿若抹了口红，还是抹得很自然、匀称的那种，鲜艳欲滴，性.感娇嫩。

察觉到他再次转深的眼眸，苏离警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待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才意识到，在方才那件事后，自己这个举动的暧昧。

苏离现在也差不多知道了自己对“谈恋爱”的理想化定义了，和常人并不一样，比起正正经经谈对象，然后结婚、生子，她更偏向于享受少女心动的那段暧昧追逐期，一旦得手，兴趣就会退散。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本性，在兴趣即将退散的时候，她自然会赶紧收手，希望对方不要陷得过深。没法克制住自己动心那段时间的冲动，理智回笼时，她还是保持着最后一点良心的。

虽然，苏离也清楚，即便这样，她也的确是很渣了，真是个坏女人。倒是隔壁的狐狸精，如果知道她这个从不谈情的言灵师居然是这种性格，大概会乐上许多年，直道她不是狐狸精一族真是可惜了。

“你……”将捂着嘴的手放下，脸颊微红，苏离看着顾蒙，澄澈的眼眸中，有羞涩、紧张，还有几分忐忑，“顾蒙，你说过的，我们只是朋友……”

“男朋友也是朋友。”打断苏离未说完的话，顾蒙向她走近了一步，微微低头，开口，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点点亮光，唇畔扬起的弧度，是少年心动的气息，“离高考只有半个月了，我们一起加油，好吗？你有想去的城市和我说，我陪你。”

顾蒙的成绩有多好，家庭背景是什么样的，苏离不是不知道，正是因为太知道了，才更清楚他这句话意味着的是什么。

小说里，顾蒙大学去的是A大，不仅因为这是国内最高学府，还因为，顾家本家就在那里。而现在，他却完全没有说自己，更没有逼迫苏离考去他所在的城市，或者干脆让她用家里的关系，而是问她想去的城市，他陪着她一起去。

再联想到只有半个月就到了的高考，苏离已经到了口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她来高中，不过是那天，赵妩在家炫耀了成绩，她才顺势而下地来“玩玩”，即便是想要“早恋”，也多少是存了两分趁机调戏小鲜肉，吃点豆腐的心思。但是，高考这件事，不管对谁来说，都是重要至极的，尤其是顾蒙所在的这样书香门第又有几分古板的家庭，重要程度也就更上一层了。

就算是她自恋吧，但她不希望，顾蒙因为她的原因，没能得到他应有的成绩和完美的学神人生。

她不是好人，但他值得足够好的人生。

苏离沉默了两瞬，垂下的眼眸里，闪过几抹复杂，而后，只余一片坚定，抬头，神色认真：“我要去首都，听说A大是著名景点之一，你一定要考上。”

或许是平日里苏离总是一副嬉笑顽皮的模样，此时，乍一认真，倒是让站在她对面的顾蒙愣了一下。听到她说的话，他神色微怔，而后，面容明显软和下来，往日总是淡漠着一张俊脸的人，此时倒是满脸的温柔宠溺。

他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声音低低的，却是毫不掩饰的自信：“恩，没问题。到时候，你就不是去旅游了，而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去探班，怎么样，开心吗？”

“恩！”苏离眉眼弯弯，一如她所留给顾蒙的印象那般，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

他要好好考，然后，他们便该桥归桥，路归路了。在高考前的这最后半个月时间里，她会尽量做好一个女朋友的身份，只喜欢他，只对他好，而不是到处乱撩。

她是渣，但是，也知道应该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的。

*

在和苏离冷战的那段时间里，顾蒙面上一派冷静，毫无异常表现，可内心里，却是一直在挣扎。

他不傻，情商也没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那日，在意识到苏离明明道歉了，自己的情绪却愈发浓重，分明是带了怒意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已经偏离了他之前既定的轨道。

他喜欢苏离，会在她和其他男生说话时不悦，也会因为舍不得她被老师批评，明明自己都不做作业，还帮她把作业工工整整地写完了。

可撇开喜欢这一点，他们之间，真的是有未来的吗？

他出生在书香门第的顾家，家里对他未来妻子的期待，一直都是一个温婉的贤内助，而苏离性格活泼，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跳脱的，完全与之不符。关于苏家的那些事，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耳闻的，复杂难堪，苏牧的名声很是不好，这又是一个与他家里，包括曾经的他所想象的妻子，所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是的，从一开始，顾蒙就清楚知道，苏离绝不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但喜欢这种情绪，即便理智说了不行，它也会擅自从眼里、口中跑出来，再钻进心里，扎根发芽。

配不配，又有什么关系？他喜欢，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