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2/3页)

受伤的士兵数目过于庞大,大夫他们带的不多,忙不过来,宋玉笙便直接过去帮忙了。

秦漠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视线在舆图上来回的走着,半晌,他沉沉出声,“若是北境真受不住了,带着她走。”

秦六领命,“是,殿下。”

两人商讨片刻后,宋玉笙撩开营帐进来,她身上的衣裙染了几分的红,柔声唤道,“殿下。”

秦漠放下手中物件,连忙起身去迎她,怕她不适,“身子可还受得住?”

“受得住的。”宋玉笙颔首,看着他手上的舆图,“这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我有一法子,殿下可想听?”

蒙宁手上拥有的炮火,是一大优势,他们若是不采取别的法子,将士们的损伤只会愈加严重。

“说说。”

宋玉笙手点着舆图的后方,,“这是蒙人的日常饮用的河,可对?”

秦六凑上去看了一眼,“是。”

“明日之仗,我带兵,殿下前去河里投药。”宋玉笙美眸流转,“殿下觉着如何?”

“投药?”秦六有些诧异。

“对。按照宁蒙的储备,定是不止这么一点准备,即便皇上这个时辰从京都派遣了人生,北境还是要损失了一大半的将士。不能硬碰硬,那便投机取巧。”宋玉笙说着,拍手唤知夏进来。

“这是我新研的药,用不死人,但食用者会浑身乏力三日左右,这三日,足够我们反击了。”宋玉笙道。

秦六觉得宋玉笙的这个法子极好,正想应和,就听闻秦漠说了一句。

“不可。”

“为何?”宋玉笙不解,“不必担心我,你们且放心去的。明日的攻城我定是会守住,殿下莫担心。”

“阿笙。”秦漠呵斥了一声,“你可知晓后果?”

这行军打仗之事,不是在开玩笑。只要行差踏错了一步,那便是无可挽回的结局。

宋玉笙是女子,随意上了北境的领军,且不论军心如何,她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该如何是好。

秦漠赌不起。

“知晓。”宋玉笙掷地有声,“殿下能行想到的,我想到明白的。若是我说我想去北境的后方投毒,殿下也定是会拒了我。”

“殿下埋伏到后方,也需要人手,秦六侍卫要跟着殿下。这领兵打仗的要是换了旁的人,只会徒增了疑心,我能拖一会,是一会。”

她不惧怕牺牲,不惧怕流血泪。

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守这一方土地的安宁,那便是值得的。

“殿下……”宋玉笙还欲再劝。

“不行。”秦漠厉声拒绝,衣袖飘扬起,转身离去了。

秦六一时未反应过来,看着站在原地的宋玉笙,小声的安慰,“娘娘,殿下也是担心娘娘的安慰。”

宋玉笙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因着这事,两人闹了个不欢而散。

晚间。

宋玉笙垂眸查看将士们身上的伤情,轻微的皮肉之苦还是好的,有部分的将士,被那□□击中,缺少了胳膊或是腿……

宋玉笙眼眶有些红了。

他们是男子,要保家卫国。

为何她就是不行。

秦漠的苦衷她都能理解,只是她不想一味的被保护在这一小座城池里,每日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伤患。

有更好的法子,为何不用。

宋玉笙走出了营帐,忽略耳边的喧嚣声,抬头望向那一片暗蓝色的夜空。

扑闪在漫天的星光,亮眼的很。

许是这夜太黑了,星光都被衬的更亮了些。

忽的,宋玉笙感到肩头一重,她抬头去看。

是秦漠,披了件外衣在她身上。

宋玉笙不管不顾的,撞进了他的怀里,把落下的眼泪也蹭在了他的肩头,“应了我。”

“可以。”秦漠揽着姑娘的细腰,在她身上汲取着能量,他提条件,“明日,秦六跟着你。”

“不可。”宋玉笙想也不想的拒绝,“秦侍卫如何能跟了我,我和舅舅修了信,明日舅舅的援兵便到了,殿下不必记着我。”

“我不放心你。”秦漠抱紧了她,似想要将她融到骨血之中一般。

当初就不应着心软,让她跟了过来。

这苦楚,本不应是她来受的。

宋玉笙拉着他的衣袖,努力踮起了脚尖,抬起下巴去吻他的唇,轻轻碰了一下,“我也不放心殿下。”

“我可以的,殿下莫要担心我了。”宋玉笙缓声道。

答应让宋玉笙替他,这已是秦漠最大的让步了。

秦漠沉下了眸,神色十分的凝重,“若是你不允,明日便跟着喻将军的人回京都。”

宋玉笙放弃了,大不了让知夏知寒跟着他,“知晓了。”

“阿笙,保护好自己。”秦漠道。

第二日。

天光大亮,尘沙飞扬,硝烟融合在烈阳里,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紧张氛围。

城门外,站立着规整的队列,身上的皆是银白色的盔甲,手拿剑戟,神色肃穆。

为首的男子,坐在轿子里面,看不清面容,身旁的锦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宁字,约莫着是宁国的人了。

蒙人的将领胡山骑在马背上,脸上还围绕着一大圈的胡茬,野性的很,他神情恭敬的对着轿子里说了什么,像是得到了许可之后,才慢慢转过身。

胡山手里的长缨枪点着地,高声冲着城墙上的人大喝,“听闻太子殿下来,怎么,当了太子之后,成了这缩头乌龟,连着面都不敢露了?”

这人说话着实难听了些。

宋玉笙微蹙了眉头,她的青丝束带,脸上不施粉黛,一同穿着着银白色的铠甲,身上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灵动英气。

知夏手心捏紧了手中的绫带,“娘娘,奴婢请战。”

“不可。”宋玉笙制止她,“他们手里还带着□□,不知后头的储备有多少。等到舅舅的援兵来了就好,贸然前行,只会损人利己。”

“可娘娘……”知夏有些说不出口。

那群人说的话太过粗鄙。

“我教过你们什么?”宋玉笙目光扫过地下喧嚣。

知夏咬了咬牙,“忍一时风平浪静。”

宋玉笙上前站了一步,站在城墙的边,向下看去,厉声开口,“听闻蒙人敌不过大秦,便做了宁国的走狗,百闻不如一见。”

“你!”胡山被一个女子如此言说,气的脸都有些红了。

轿子上的纱幔被吹开了些,露出了一截男子的墨色衣袍。

宋玉笙眼神无意间扫过,好像有什么白的晃眼的东西闪过,有些熟悉,但看得不太真切,“怎么?宁国的走狗和宁国的将领,都是以如此方式示人的吗?”

她声音又缓又轻,比起有力直接的辱骂,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弄。

胡山性子冲动,向轿子里的人的拱手请战,“殿下,臣愿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