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就是一个太监啦(第2/3页)
段棠见冯桢这个样子,忙看向沈池:“沈大夫,这是我朋友冯桢,可能是有些急事……”
冯桢根本没看沈池,不停的叨叨:“出事了出事了,这次真的是大事!”
沈池掩唇轻咳:“我和沈全先进去。”
段棠只对沈池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冯桢:“好了,能有多大的事,让你把眼都哭肿成这样。”
冯桢委曲道:“大事,特别大特别大的大事!”
段棠拿出手绢来,安抚道:“擦擦眼,再慢慢说?”
冯桢拿着手绢胡乱的擦了擦脸,又攥住了段棠的手腕道:“我阿姐要嫁给太监了。”
段棠虽然早想到冯桢来找自己为了这事,可是听到这句话,还是有些不舒服,沉默了片刻:“谁告诉你的?”
冯桢肿着眼看段棠:“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你也早就知道了?!”
段棠忙道:“没有,我才知道没多久,想着下午去看看你……”
冯桢并没有怪段棠的意思,忙期待的看向段棠道:“你快给我想想办法,怎么能这样?好好的,怎么就要嫁给那个死太监!你最有办法了,你肯定有办法!”
一墙之隔的门口,秦肃、林贤之、陈镇江、徐年一干人都等站在一侧的树下。
听到这句,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林贤之那张肿胀不堪的脸。
段棠二人虽未指名道姓,可这小小的石江城里的从京城来的宦官里,能被称为死太监的也没有第二个,怪不得那冯千里能轻而易举坐上那空缺多年的守备之位,这眼见是卖女儿换来的啊。
段棠安抚道:“谁告诉你的这件事?是你阿姐,还是你的兄长?”
冯桢摇头:“我问阿姐,她不肯说,我说去问朱姨娘,她才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找了我爹,我爹说我不懂这里面的事,不让我管。我两个哥哥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听说跟贵人上了战船。现在怎么办?”
段棠抿唇,轻声道:“如此说来,这件事你两个兄长也不见得就知道,怕你也管不了,你二姐她该是自己愿意的。”
冯桢瞪大双眼,惊声道:“怎么可能!谁会好好的日子不过,给个太监做妾室。”
段棠道:“她……你爹又怎么对你说?”
冯桢顿时气红眼:“这事不怪我爹!都是那个死太监!”
冯桢顿了顿又道:“那太监是皇上派来的,权势很大,家里不知给他送了多少金银,可他还是处处刁难我爹和我两个兄长。我爹不得不逢迎他,就在家中宴请他,他不知道怎么看道了我阿姐……”
段棠对上冯桢清澈的双眼,莫名的不忍,生在那样复杂的家里,母亲早丧,姨娘庶出的兄弟姐妹一大堆,能还保持今日这份天真和纯挚,他的两个兄长和两个姐姐,只怕没少费心。
段棠低声道:“我记得冯玲比我还大两个月,生在当年的正月,你生在次年腊月,你们差了一岁两年……冯玲今年说是十六,实然马上就要十七了。”
冯桢着急道:“突然说这些做什么,和这些有什么关系!”
段棠安抚的拍了拍冯桢的手,轻声道:“我和冯玲都是早早没了娘,可我十四岁便定了亲,人是我自己选的,顾家是书香门第,我家配不配的上,谁心里都有数。能定亲,我爹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舍了多少脸面出去。今年虽被人退了亲,可便是没有顾纪安,我爹也会在我十二三,就会给我留意相看好人家了。”
冯桢清澈的眼里都是疑惑,呐呐道:“我知道啊,我们一起长大的,这些我都知道啊!”
段棠摇头,轻声道:“你不知道,你若当真知道,便明白我说了什么。”
冯桢道:“你说什么?”
段棠虽心有不忍,可还是开口道,“你今年也有十四多了,对人对事都不该浑浑噩噩的了,不然你二姐嫁人后,你两个兄长再娶了妻,总有顾不上你的时候。”
冯桢道:“你到底要说什么?不是在说我阿姐吗?”
段棠抿了抿唇:“你大姐冯琳去岁匆忙嫁去京城,虽是高门大户,可却是做续弦。那家的儿子和你大姐都差不多大了。冯玲为何直至今日都不曾定下亲事?你冯家也算石江城的高门大户,你二姐虽有些脾气,可把名声经营的挺好,怎么会到现在没有亲事?”
冯桢怔愣,许久许久,回不过神来,呐呐道:“你是说因为我爹吗?可是……可是我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姐姐都是他的亲女儿……”
段棠与冯桢对视,轻声道:“你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吗?”
冯桢清澈的双眼,溢出慌乱来,松开段棠的手转身就要朝外走:“我……我去找我爹,我不能让我阿姐就这样,就这样过一辈子!没有谁该做这些,凭什么凭什么……我去找我爹!”
段棠却拽住了冯桢,轻声道:“事已至此,你和你爹闹也没什么用,若他当真对你二姐有心,又怎么会做出这般的事来,这事本就不光彩,若宣扬起来,只会让冯玲更难堪!”
“那要怎么办?”冯桢满怀希望的看向段棠:“你自小最有办法了,你快帮我想想,怎么办?这个要怎么办?”
段棠想了想:“你回去劝劝冯玲,能改变她心意的,只有她自己。”
冯桢急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我劝了,我怎么没劝,我都求她了,可是她不听!我给大姐写了信,让人快船送去京城里去,阿姐最听大姐的话了,可是这信一来一回都要些时日,而且大姐不回来,便是来了信,二姐也不会听的!”
段棠道:“你想想办法,再去找找冯新、冯宽,他们两个但凡有点志气,都不会让你阿姐如此!”
冯桢点头连连:“好好,我现在就去!实在不行,我就自己上船找去!”冯桢走了两步又回来了,双手拉住了段棠的手,垂泪低声道,“棠棠,我知道你和我阿姐关系不好,可是你能帮我劝劝她吗?我……我实在没办法了,这样的事,一步走出去,以后想回头都不可能了,我我嘴拙,不会说,阿姐把我当不懂事的小孩子,也不会听我的……”
段棠点了点头:“好!午时你将你冯玲从家里约出来,我去全福楼等她。”
正是春日,上晌的阳光正好,不热也不刺眼。
翻栽的新树,还泛着泥土的气息,花草树木,还未养过来,花都垂着头,蔫嗒嗒的,死气沉沉的。
秦肃面无表情的踱回花园,站在一株茶花树下,掐了一只花把玩,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贤之虽肿着脸,可眼中的焦躁也遮掩不住,终是沉不住气了:“王爷,奴婢绝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秦肃侧目看了会林贤之,眼中毫无情绪:“他们说得哪样?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