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Albert·(第3/3页)
就像温斯顿所说的那样,他确实,渴望着被那样的公爵夫人爱上。
但那是过去的阿尔伯特·斯宾塞-丘吉尔才会有的行为。
就像婚前,会为欺骗公爵夫人而感到痛苦无比的是过去的阿尔伯特,而在忏悔后站起身,继续回到谎言之中的,则是马尔堡公爵。
每当他滑向曾经的那个阿尔伯特·斯宾塞-丘吉尔,每当他想起过去的自己,总会被脑海中的一个声音阻止,督促他回到马尔堡公爵的皮囊中,督促他以冷漠的,唯有利益优先的眼光去看待一切。
我会怎么做?年少的他追问着。
我会在一年前就发现约翰·米勒的恶行——不,更久以前——早在他替伤心欲绝的父亲行使马尔堡公爵的职务的时候,他就该发现约翰·米勒的所作所为,只要他哪怕冒出了一丝想要帮助梅尔·米勒或者艾格斯米勒的念头,只要他那时候去看看她们的情况如何,还包括村子里其他需要帮助的人家,而不是将心思全部放在应付即将到来的遗产税,统计布伦海姆宫被卖掉的古董油画,巡视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的土地等等这些事宜上。
他会令一切有一个不同的结果。
可是他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他没有遵从他的母亲的嘱咐,他发誓要成为一个与自己父亲完全不同的人,任何时候,都以利益作为唯一的目的导向,永不偏离这一轨道,永远不让感情干扰自己的决定。
他成了一个会想要让自己的妻子摔得更惨的丈夫。
他成了会让两个女孩遭受她们本不该经历的噩梦的马尔堡公爵。
与此同时,他什么也没有得到,财富也好,权势也好,政治地位也好。他以为自己已经稳当地走在了通向成功的康庄大道上,却直到此刻才看清终点是一事无成。
他彻底的失败了。
却要借助艾格斯·米勒与海伦·米勒的痛苦才能意识到这一点。
阿尔伯特从地上站起,郑重其事地将画像挂回它原本的地方,碎掉的玻璃只让他父亲的目光更加直接,更加清晰,像沿着那支插进胸膛的剑而照进尘封已久的一扇门的一道光。
“我仍然恨着您,父亲,而我对此感到十分抱歉。”
轻轻拂去站在油画表面的玻璃碎渣,阿尔伯特的手指从他父亲紧握着佩剑的双手上滑过。
“但是,我发誓,父亲,我再也不会令任何一个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