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Albert·(第3/3页)

一个吻落在睫毛上,落在双眼上,落在鼻尖上,落在唇上,落在下巴上。

“但我不想再等了。”

“你吓着我了,阿尔伯特,一切都还好吗?”

伊莎贝拉止住了他想继续向下的吻,捧起了他的双颊,惶恐地问着。阿尔伯特则在抬起双眼的刹那将自己所有的恐惧与绝望都藏在了心底——他是贵族,这是他多年来一直练习的本事,无论如何伊莎贝拉都没法看穿他的想法。

“我没事。”他说着,语气平静又安稳,双手向她的外套伸去,她没有反抗地任由他将其脱下,“我只是——你只是不明白,此时你出现在这儿,对我来说意义有多么重大。”

“有多么重大?”她的确不明白,困惑中带出了一点天然的娇俏,那可爱的模样惹得阿尔伯特又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深深浅浅,他不再克制自己,每一次唇齿的接触都带着情|欲的高涨。

重大到即便我将在接下来那场毫无疑问会是英国历史上最惨烈的战役中死去,我也死而无憾,吾爱。他在心中低声说着。

他吻着她,手上却不曾停过,一件件地除去她的鞋袜,她的腰带,她的衬衫,就在他的手即将向棉质背心下伸去的刹那,伊莎贝拉突然按住了他的双手。

“不,”她低声说,“就这样,阿尔伯特——别,别再往下脱了,我不想……”

“你不想……让我看见你……”他不明所以地猜测着,心想在她的描述中,未来的人可比她现在所表现出的模样要开放多了。

她点了点头,脸颊通红,但那不是出于害羞,而是出于痛苦。

“怎么了,伊莎贝拉?”阿尔伯特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单腿跨上床铺,伸手将她捞进臂弯里,像抱着一只小猫般抱着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在她开口前,他已经想象了最糟糕的可能性。但有温斯顿陪在她的身旁,那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才对。

“我浑身都是伤,阿尔伯特……”她终于开口了,断断续续地说着。还别过了头去,似乎是害怕看见他会流露出失望的神情,“瘀伤,划伤,到处都是,更不要说我的大腿被马鞍磨出来的伤口。我自己看了那些疤痕,都觉得可怕……我不想让你也……”

阿尔伯特啼笑皆非。

“哪怕你在这一刻,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女人,有着龅牙,歪斜的鼻梁,斗鸡眼,连起来的眉毛,以及重达300磅的身躯,”他微笑着轻抚着她的脸庞,“也绝不会妨碍我对你的感情一分一毫,伊莎贝拉·杨。我爱你,是因为哪怕你全身是伤,到了自己看都觉得可怕的地步;哪怕你要在敌国跋涉千万英里,哪怕你不得不离开自己的丈夫,哪怕你要付出天大的代价,你仍然会咬牙忍受着一切,为你认为正确的事情而去奋斗。”

吻继续落在脖颈上,锁骨上,隆起的柔软山丘上,平坦光滑的原野上,他的手指继续向下探索着,沿途除掉一切碍事的阻碍。这一次,伊莎贝拉没有再阻止他了。

晨雾完全消散了,南非的初生日光穿透云间,如同一把坚韧的利剑,深深陷入了湿润起伏的大地间,沿途掠地攻城,扫去一切阴霾,最终滑入了那幽深的林间,清凉的绿意反裹住了那光亮,只许它在阴影间洒下点点斑驳,而在那连光也不可及的暗暗深处,它得到了最终的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