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坏透了(第2/4页)

“好,不过陛下这会儿估计正在上朝,待他下朝了,奴才再帮您去请示。”长安温言道。

刘光初孤身在此,身边既无亲友亦无忠仆,又见长安昨夜在此彻夜守着他,心中不免对她生出几分感激之情来,道:“安公公,你是御前听差,本是伺候陛下的,让你在此为我的事奔波劳碌,我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长安笑意微微道:“刘公子心中何须介意?不管是伺候陛下还是按陛下的吩咐来伺候您,于奴才而言都不过是当差而已。您若要承情,也该承陛下的情才是。只是……”

刘光初见他好好地说着忽然又面露疑难之色,忍不住问:“只是什么?”

长安欲言又止,回头对内殿中的宫人道:“你们先出去。”

宫人们退出内殿后,长安方凑近床头低声道:“按理说您是陛下的贵客,奴才不过是伺候的下人,有些事奴才不该多言的。只是奴才看刘公子乃水晶琉璃般清透干净的人,在这宫里实是难得,奴才不忍心您这般无知无觉地便遭了难,故而多说一句。您此番中毒一事,若就这么掩下来不让人知晓也就罢了,可是宫中人多眼杂,但凡有丝毫消息传了出去,只怕您的外祖家定会就此事问责陛下,以为是陛下要对您不利。且不管真相如何,他们一定会咬定您是受陛下胁迫才会如此。届时,不知刘公子要如何对陛下解释此事?当然,若刘公子本意便是如此,就当奴才什么都没说。”

刘光初懵了,下意识地否认道:“我当然不……不是,为何你认为我外祖家一定会将我中毒一事推到陛下身上去?”

长安看着他道:“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从此事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刘光初愣怔。

长安见状,也不多言,退后两步道:“奴才去甘露殿前看看陛下有没有下朝?刘公子,您先好生休息。”言讫,她唤宫人进来伺候刘光初,自己出了清凉殿。

刘光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从此事中得到最大利益?莫非姨父说要接他出去的那些话都是假的?目的就是哄他喝下这瓶毒药?

不,他不信。他与姨父虽然鲜少见面,但毕竟都是亲戚,且他的外祖父和舅舅们还在盛京,若无他们同意,姨父岂敢如此?除非……

想到惊悚处,他急忙打住,告诉自己要稳住气,待见到了姨父,听他怎么说再做定论。

恰此时钟离章过来请脉,刘光初问他:“钟太医,我中的毒,凶险吗?”

钟离章想起适才在外头长安那句“刘公子精神甚好,钟太医即便实言相告也无妨”,便道:“好在刘公子及时将毒物交出,如若不然,按公子当时情状,还真是凶险得很。”

“若是当时我未将瓷瓶交出,我……会死吗?”刘光初追问。

钟离章把完了脉,将他的手塞回薄被中,收回脉枕道:“难说。”

刘光初默然不语。

钟离章道:“刘公子吉人天相,这两天好生服药调养,待体内毒素除尽,便无事了,还请宽心。”

刘光初见他要走,忙道:“钟太医请留步。”

钟离章回身。

刘光初屏退殿内宫人,看着钟离章问:“钟太医对我如此尽心竭力,不知是否是得了我姨父的关照?”

钟离章心弦一紧,道:“刘公子误会了,您虽非宫中之人,但陛下让下官来为您医治,下官又如何敢不尽心?”

刘光初见他否认,心中愈冷,遂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多谢你。”

甘露殿前,长安等了片刻,便见慕容泓与郭晴林褚翔等人从紫宸门那边回来了。

待慕容泓行至殿前,长安忙上前行礼。

慕容泓不悦道:“不是让你在甘露殿伺候吗?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长安道:“陛下,是刘公子想见您,刘公子说想求您让他再见一见他姨父怀大人。”

慕容泓侧过身对郭晴林和褚翔等人道:“你们先回去,不必跟着了。”说着与长安两人向清凉殿走去。

不多时两人到了清凉殿内殿,刘光初一睁眼见慕容泓正从外殿进来,玄金二色的龙袍衬着他秀致绝伦的容色,竟比平时生生多出几分锋锐迫人的王者威势来,愈发的教人神摇意夺。

他怔了一怔,反应过来后便强撑着支起身子来想要行礼。

长安忙上前按住他道:“刘公子,您身子尚很虚弱,还是好生养着吧。陛下不会见怪的。”

慕容泓面色不善地遣退殿中宫人,缓步行至榻前,眸光睥睨道:“听说,你想见你的姨父怀之焱?”

刘光初被他的神情镇住,结结巴巴道:“是……是,请陛下成全。”

慕容泓冷冷一笑,艳若凛冬寒梅,看得人心魂欲碎。

“你在宫中服毒,你姨父就在前朝公然指摘朕将你强行留在宫中并对你狠下毒手。你居然还想见他,怎么,昨日筹谋得还不够,今日还想接着计划如何陷害朕不成?如此明目张胆,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慕容泓抑着愤怒道。

刘光初张口结舌。

慕容泓话音方落,又伸手扶额道:“瞧朕,都气糊涂了。”他放下手,盯住刘光初,道:“你们既然敢如此设计朕,眼里自然是没有朕这个皇帝的,朕真是多此一问。”

“陛下,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吧,刘公子又怎会害您呢?”长安试图为刘光初说情。

“住口!”慕容泓猛然一脚朝她踹去。

长安被他踹得向后跌去,后腰重重撞在桌沿上,震得桌上杯壶乱响。

慕容泓眼神微闪了闪,但很快又被怒意掩盖。他指着她骂道:“都是你这个狗奴才多事,若非你提议将他留在宫中,朕又何来这许多麻烦事!”

长安忙跪下道:“陛下息怒,陛下恕罪!”

慕容泓遂不看她,只回过头来看着已然被吓呆了的刘光初道:“好,你仗着你爹是朕亲封的世袭罔替的藩王有恃无恐是不是?你且看着,朕和你刘家,到底哪个先完蛋!”言讫,余怒未消地拂袖而去。

长安捂着后腰面带痛楚地来到床边,对僵在床上的刘光初道:“刘公子,您无事吧?”

刘光初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问长安:“方才陛下说什么?”

长安龇牙咧嘴道:“都怪奴才乌鸦嘴,之前对刘公子说的那些顾虑居然成了真,您的姨父在朝上指责陛下将您困在宫中并毒害您。被臣下如此冤枉,还有口难辩,也难怪陛下会发这么大的火,您别放在心上。”

“姨父他怎会……他明明……”刘光初的心彻底乱了,搞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脑中一团浆糊。

长安伏在榻沿上道:“刘公子,您先别管您姨父怎么着,还是先顾您本家吧。听陛下方才之言,怕是要迁怒赵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