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不作不死(第2/2页)

长安眼睛四处乱瞄,目光忽被慕容泓脚踝上那抹鲜红吸引。他皮肤白,是故虽然只出了一点点血,一眼看上去也刺目得很。

看看那个细小的创口,再看看慕容泓紧闭的双眼,她垮下肩,暗道:不是吧,这点血也能晕?!

她先用床上那块细棉布将慕容泓脚踝处的鲜血止住并擦拭干净,然后将他折腾到床上躺好,给他的伤口上了点药,给自己的伤口也上好了药。一转身发现软榻上放着一套太监服饰,她忙抱了去他的净房里换好,只是没有裹胸带,总感觉像是出门没戴文胸一样不自在。

换好了衣服,她又来到浴房,将藏在脏衣服里的令牌揣自己怀里,那张被湖水浸湿的银票方才被她夹在最底下的细棉布里头了,此刻拿出来,也已半干,所幸上面的字迹与印章尚未模糊。

收拾好后,长安回到榻前,见慕容泓未醒,便又去桌边啃了两瓤瓜,思索着后续该如何进行才好。

正想着呢,忽听榻上那人呼吸时缓时促地失序起来。她回到榻前一看,见慕容泓额上冒汗,表情痛苦地在枕上辗转,仿似梦中有什么凶兽正在追他一般。但他双唇始终紧闭,就如上次一般,宁愿咬得牙龈出血也断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陛下……”长安生怕他真的又会咬得牙龈出血,遂轻轻推了推他。

慕容泓猛然惊醒,倒将长安吓了一跳。

听着他还有些发颤的喘息声,长安轻声道:“陛下,晕血这个毛病,您一定要克服才行呐。”

慕容泓不说话,默默地坐起身来,表情有些疲惫地闭着眼用手去撑额头,却摸了一手的汗。

长安身上没有干净帕子,问:“要不奴才用袖子给您擦擦?”

“不必了。”慕容泓有气无力道。

“陛下,您晕血,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给您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让您一直……”

“别问,朕……不想去回想。”

“可是这个威胁对您来说太大了,任何人想要对您不利,只要在您没防备的时候给您看点血就成了。”

“……太难了。”个中道理慕容泓都明白,但要他忘却那副场景,真的太难了,他做不到。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是吗?”慕容泓忽然抬起眸来看她,灯光下那双眸子泛着浅浅的水光,似寒星落入了秋水中一般。

“那要你承认喜欢朕,怎么就那么难呢?”

长安:“……”

“陛下,这不是一回事。”

“有何区别?”

“前者有利,后者有害。”

慕容泓看着她,问:“与朕有关的一切,你都只能用利弊来衡量吗?”

长安叹了口气,迎上他的目光,道:“陛下,您今年十七,太年轻了。待您二十七时,或许您会更确定地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听这语气,倒似怕误了朕一般。”

“不,陛下您误会了。在奴才看来,除了您自己,没人能误得了您。”长安忙道,“奴才只是担心会分散您的精力。”

慕容泓盯着她半晌,下颌微微一抬,道:“你方才踢了朕。”

长安:“……”这话题的走向有些不大对啊。

“奴才该死,是奴才睡糊涂了。”长安讪笑。

“如此大罪,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想蒙混过去?”

“那陛下您想如何?”

慕容泓指指身侧的床榻,道:“上来,让朕也把你踹下去一次就当扯平。”

长安:小瘦鸡睚眦必报!

她爬到榻上,背对慕容泓坐好,道:“奴才准备好了,陛下您踹吧。”

话音方落,就被慕容泓从后头扼住脖颈按榻上了。

“别动。”见长安挣扎着要起来,慕容泓威胁道“再敢乱动,信不信朕把你藏在榻下的银票又给用了?”

长安:这威胁,真是一步到位。只是,能不能要点脸啊?

“陛下,您和奴才同床而眠,成何体统?”见慕容泓在她身边规规矩矩地躺下,拉过毯子将两人盖住,并握住她一只手,长安哭笑不得道。

“你都敢叫朕跟你一起跪着,一起躺着又怎么不能了?别说话,时辰不早了。”慕容泓闭上眼。

长安试着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他紧握不放。

长安:特么的这要能睡得着才有鬼了!

“陛下,奴才睡相不好。”她道。

慕容泓不理她。

“奴才还会打呼磨牙。”

慕容泓不理她。

“奴才做梦会唱歌。”

慕容泓不理她。

“啦啦啦……”

这下慕容泓理她了。

他突然翻身覆在长安身上,头一低便吻住了她那张聒噪不休却还带着蜜瓜甜味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