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页)
“女儿是担心母亲,一时糊涂了。娘放心,女儿就陪您呆会儿,一会儿就去请罪。”
刑氏摸着女儿脑袋,温柔慈爱,脸上看不出半点难过的样子:“你还小,偶尔犯点错也不打紧。只是吃一堑长一智,心里记着就行。日后再遇到同样的处境,可别再犯同样的错。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莫要自己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女儿记得了。”叶榕见母亲始终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忙问,“今儿女儿不去,母亲也能解决?”
刑氏说:“不然你以为你祖父是谁派人去请的?傻孩子,你不必担心娘。若这点自保的本事都没有,娘又怎么在偌大的侯府立足。”
母亲聪明睿智,叶榕是知道的。其实母亲也很善良,根本不是父亲口中说的毒妇。
母亲行事,是有原则的,只要别人不侵犯她的底线,她是懒得计较的。但若是有人觊觎了属于她的,她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行事果敢,绝不拖泥带水。
但弑杀亲夫毕竟不是好事,杀人犯法,叶榕也绝对不会让母亲走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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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是当晚就被送回唐府的,送唐氏回去的,是老侯爷身边的人,还特意向唐家人解释了一下原因。因为当时天色太晚,唐老夫人没说什么,也没让儿子说什么,只让女儿先去休息。
唐氏哪里睡得着,一夜都辗转反侧的。她被赶回来了,可怎么办?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唐氏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不管她犯了什么错,至少她替叶家生了一双儿女的,她于叶家是有功劳的,叶家不能这么对她。何况,她兄长如今是有军职在身的,唐家不是无名小卒,他们不能这么羞辱唐家。
思及此,唐氏穿了衣裳便去找自己兄长。
但唐统天没亮就去营里当值了,只有她嫂子唐夫人在。
“你哥一大早就走了,不过他让我给你留个话,让你不必担心。”唐夫人如实跟小姑说,“你哥近来有升迁的可能,等他升上去了,再带你去叶家找说法。只是这段日子,得委屈你呆在这里了。”
唐氏听不得“委屈”二字,一听就抹眼泪。
“那个毒妇,她先害我桃儿的。”唐氏哭诉,“她找了个厉害的嬷嬷来,说是教桃儿规矩礼仪,可私下却各自怠慢桃儿。桃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岂能放任不管。”
“夫人,樊家夫人和小姐来了。”
唐夫人还没来得及说些安慰的话,一个丫鬟进来禀告。
“快请进来。”
唐统跟樊宾,都是市井出身,然后一点点从底层爬上来的。所以,唐家跟樊家走得很近,唐夫人与樊夫人关系也十分要好。
两家但凡哪家出了点事,另外一家都会过来,帮着一起想办法。
樊夫人之所以一早就过来,是因为唐夫人差人去请的,说是小姑被叶家赶了回来,请她来一起商量大事。樊夫人听后,觉得这是天大的事情,早饭没吃就过来了。
樊家有位小姐,叫樊昕,今年十三岁,跟叶桃一般大。叶桃从前常常会往舅舅家跑,而唐家樊家两家又交情深厚,樊昕也常来唐家玩儿。所以,叶桃跟樊昕关系十分要好。
叶桃平时没少在樊昕面前说她嫡母嫡姐的坏话,加上樊昕平时偶尔与母亲出门参加宴会的时候,也时常会遭受那些世家夫人小姐们的嫌弃,所以,樊昕心里其实也特别不喜欢那种世家大小姐。一个个端着,人前笑得端庄大方,人后却甩各种脸色,着实假的很,她看到她们就嫌恶心。
樊昕平时偶然一两回也有与叶榕母女碰面的机会,母女俩一样,端着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拿鼻孔看人。不就会几句酸诗么,天天人前卖弄,觉得自己多风雅似的。
还嫌弃她这种将门出身的人。
樊昕性子直,不愿看那些人脸色,那种赏花喝茶的宴会去了两回后觉得没意思,就没再去。
于是叶桃再跟她抱怨嫡母嫡姐如何不好的时候,她就更深有体会了。所以唐姨娘说什么,她也都信。
“她们竟然敢合起火来这么欺负桃儿?”樊昕一拍桌子,气得半死。
有人呼应,于是唐姨娘哭得更凶,也把自己说得更可怜。
“你们都没看到,那么粗的一根针啊,全扎在我桃儿手臂上。那老嬷嬷得了刑氏指令,百般苛责虐待我桃儿。桃儿晕倒的时候,已经好几天没进一粒米了。”
她哭得特别伤心,跟真有这回事一样:“可怜我们母女势单力薄,荣哥儿又不在家,尽是叫她们母女欺辱去了。如今,竟还有老侯爷替她们撑腰。”
“我又不在府上,日后我桃儿可怎么是好啊?”
唐姨娘伙同侄子唐泽一起算计顾家大爷的事儿,唐夫人是后来事情败露后才知道的。对小姑利用自己儿子这事,其实她挺耿耿于怀的。
不过,唐家能有如今的地位,也是多亏了小姑。有些话,唐夫人并不好说。
不管小姑说的是不是真话,唐夫人都是会选择相信的。她摇头,叹息道:“都说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外人瞧着觉得我们家姑娘威风,竟进了侯府大门。可她受的苦,又有谁知道呢。”抽帕子抹眼泪,“偏又遇到一个这么厉害的主母,好在素日里世子爷还能护着几分。”
“否则的话,尽是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樊夫人忙附和着:“是啊,是啊,谁说不是呢。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平时瞧着端方娴雅,其实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都是笑面虎。”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哥儿姐儿都生了,再说这些,已然来不及啊。”
樊昕说:“要我说,离了那虎穴之地才好。唐家又不是没有门第,离开侯府,唐姨又还年轻,另外婚配何尝不可?”
过惯了侯府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又习惯了世子爷那清风雅月般的贵公子哥的独宠,她又有儿子傍身,唐姨娘怎么可能会离开侯府。
只哭着说:“我死了都无所谓,我桃儿荣哥儿怎么办?他们还小。我在的时候,他们都得这样的迫害,我若是不在了,他们还不被毒妇吃了啊。”
“我若另嫁,于荣哥儿名声总归不好。日后中了进士做了官,也得被人取笑。”
瞄了眼樊昕,想起嫂子说的顾家二爷瞧上她的事儿,唐氏心里不免有些嫉妒。樊家算什么,樊昕又算什么,可她偏有那样的福气,竟能叫顾二那个傻子看上了。
“还是昕姐儿好福气,听说,已经在跟顾家二爷议亲了?若是成了,日后可就是顾家二奶奶了。”
樊昕却不爱听这样的话:“有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我看上的是他这个人。只要他人好,便是一穷二白,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