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恐惧(第2/2页)
“说的也是……不过慎言慎言。”系统谨慎地提醒,毕竟主系统可以随时监听各个系统的。
傅明修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了。
这种小高兴是短暂的,被薛尧那个兔崽子翻来覆去地折腾是漫长的。
某天傅明修突然一病不起,他终于消停了。
他用灵力探了探傅明修的脉,发现这人的身体真的虚弱到了极点。
他觉得心脏似乎都漏了一拍。
可他有恃无恐的资本在于他是与天道合二为一,这世间的规则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他想挥手间让傅明修康复,却发现自己的能力却在傅明修身上不起作用。
怎么会?!
他发疯似的试了无数次,却还是发现不起半点作用。
他的法则对这个时间的任何事物、生灵,都不可能不起作用,怎会如此?
可不管薛尧多么不相信,他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原因很简单,但是对于把这个世界便当成全部的人是无法猜测到的,他们不知道,世界之外还有世界,这个世界虽然强大,但也只是万千世界之一。
傅明修是世外之人,这个世界的法则当然对他不起作用。
薛尧颤着手,红得滴血的眼眸深处……是恐惧。
他自诩执掌法则,抽这人道骨,废他双腿,肆无忌惮地伤害他,因为只要这人还有一丝神魂尚在,他一念之间,便可让他痊愈。
可原来……不行吗……
这人的道骨没了便是没了,腿废了便是废了,若死了,也就是死了。
法则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样的想法让他浑身冰冷,可他顾不上照顾自己的情绪,颤着手将床上那人拥入怀中。
他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不断用仙力温养他的身体。
这时他才悚然地发现,怀中这人在自己肆无忌惮的伤害下,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漏了风的口袋一般,输入再多仙力,能被他吸收的也不过百分之一。
等傅明修再次迷迷糊糊地醒来时,他发现薛尧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他就算是不折腾他的时候,那种温和也只是像一个假面一般,看起来怪可怕的,好像随时都能翻脸。
但现在他的温柔好像是“真”的了。
最主要的表现方面在于,以前薛尧虽然在各方面对他照顾入微,但并不在乎他的意愿,现在却变得十分在乎。
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傅明修迷之问号,不过他也想不明白,再加上现在身体真的是难受得厉害,没清醒多久就又混昏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了好一阵子,这场急病才勉强好了。
汤汤水水被灌了不少,薛尧甚至都开始给傅明修治腿了。
傅明修真的是惊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算不动用法则,治疗一个凡人的双腿对仙界之人都不算难事,更别说薛尧这种顶级大佬。
只是傅明修身体太虚了,常规的法子太激烈,容易对他的身体产生伤害,薛尧只能采用最温和的方式慢慢来。
傅明修腿渐渐好了起来,不过半年,便能站起了,只是不能久站,也走不了几步。
薛尧还想给他把道骨重塑,但是道骨重塑,无论是哪一种方法,都不是傅明修现在的身体能够承受的,他只能暂且放下。
这时,已经是三年后了。
又是未时,傅明修再次迎来了一位特地来找他的人。
不同于邵觉还要打扮成侍女,这个人几乎是冲进来直接要拉着傅明修走。
傅明修看见他的面容,有些惊讶:“阙如,你怎么来了?”
“我们毁了玄育田,将薛尧引去了那里,时间不多了,你快跟我走!”时阙如说。
玄育田是一块极好的灵田,仙气交汇处,薛尧在上面种植了最适合为傅明修调理身体的仙药,如今被他们一毁,薛尧自然是急坏了。不过这点傅明修并不知道。
“你们?”傅明修疑惑。
时阙如看到好友完全懵懂的神色,明白对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叹口气,解释道:“薛尧自从执掌天道,万年来便嗜杀成性,但从前只要不惹到他,倒也无事。但这三年来不知为何,他不能说是嗜杀……简直是屠杀,到处血流成河,怨声震天,我早已判出仙界,和许多人一起,组成了反军。”
“到处……血流成河?”傅明修愣住了。
时阙如却没有这个时间了,他一咬牙,对傅明修说:“来不及了,明修,剩下的事情我倒时候再跟你解释。”
说着他便拉着傅明修消失在了原地。
傅明修被时阙如带到了一处大堂中。
“这里是……?”
“这里被凌霄尊者布了阵法,薛尧发现不了。”时阙如对傅明修说。
“呃……”傅明修觉得似乎有点答非所问了。
大堂两侧坐着许多人,傅明修乍一瞧,似乎都是熟面孔。
都是仙界大佬,看样子,大部分都是傅明修认知中觉得正直的那一批。
直到现在,傅明修还是有些没搞清事情头尾。
“青莲尊者。”他们看到傅明修来了,也纷纷拱手行礼。
“明修早已是一介凡人,‘尊者’二字不敢当。”傅明修也回礼道。
“明修久不闻世事,不知此番行动,究竟是何缘由?”他问道。
时阙如扶着他坐到了座位上,听着这些人的解释,傅明修终于明白了,他这被当成娈宠的三年,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薛尧在四界,大开杀戒了。
他从前为了生魂祭,虽然杀了不少人,但这样的基数对于整个四界来说,并不算多,那些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但这三年来,他似乎以嗜杀为乐,从前得罪他,只死一人,如今却是满门被屠。
他越发越残忍好杀,容不得别人有一点点忤逆他,身为天道,却对四界疾苦毫不理会。
终是惹起了滔天怨气,于是仙界这一部分人纷纷叛出仙界。
“薛尧执掌者天道……这样有胜算吗?”傅明修有些迟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