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朝阳公园新居的夜,总会想起流着泪的你的脸(第5/6页)

“不,觉得你现在特别笃定,以前我们……认识的时候,你特别让人如履薄冰,总是有情绪……唉,不说过去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剪短头发了?”

“哈哈,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吗?”

白凯南依然记不住细节,一副茫然的样子。

不过,现在的苏青已经不在意了。

她帮白凯南回忆:“我们在金鼎轩,我拎着一大包宜家的东西,后来我们不欢而散。我先走了,你去我家给我送手机,结果我不在。其实,我在楼下的理发店剪头发,从那个时候开始,头发就这么短了。”

“很好看,很适合你,显得特洒脱。对了,待会儿你干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呃,时一鸣让我等他一会儿。”

“哦,我听说你快结婚了,是跟他吗?”

苏青大笑:“不是,他是我的朋友……我未婚夫,其实你应该听说过。记得我跟你说过,跟我一块儿合作的影视公司的老板,我管他叫李贱人吗?”

白凯南依然是一脸问号,弄得苏青哭笑不得:“老白,你怎么什么都记不得啊。”

他一脸的自我解嘲:“我这脑子啊,这几年也不知道用来干吗了。”

后来,两个人互相加了微信,就此分别。

不一会儿,时一鸣手上的事儿也结束了,扔过来一个盒子,苏青打开看,是一个星空投影灯。

比以前送她那个要更精致一些,苏青看了一下材质:“何必要送我这么贵的礼物呢?”

“就当是你的结婚礼物了。”

苏青笑了。

当你过得不好的时候,你会发现北京城很大,大到没人管你死活。

当你重新又抖起来时,北京又变得很小,你的任何变化都会被口耳相传。

苏青结婚的消息被传播了,刘恋死亡的消息却没人知道。

“结婚时,记得叫我……”

“带着女朋友哟!”

“算了,我怕她认出你,她现在还以为你是个les呢。”

“还记得呢?”

“记得,谢谢你那晚的玫瑰花,我很感动。”

跟白凯南相比,时一鸣是个恋旧的老好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典型处女座,暧昧得太患得患失。

苏青和时一鸣就这样相互看着,苏青想想,也说不出什么了:“好了,我走了。”

时一鸣送她下楼,到门口,临走时,时一鸣忽然快步上来:“苏青……”

“嗯?”

时一鸣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说:“祝你幸福……你是个好女孩,谁跟你在一起都会幸福的。”

苏青歪头,调皮地对他一笑:“那你怎么不跟我在一起?”

“因为你从来都不爱我啊,我很清楚,”时一鸣轻轻地说,“跟你结婚的这个人,是有次我们看电影,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吧?你看他跟一个女孩在一起,你就挺不高兴的。我想,当时你可能还后知后觉,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他了吧。可是我很了解你,你从来都没对我这样,甚至你来我家找我,碰到别的女孩,你也是特大度地离开。所以,只能说,我没那个运气跟你在一起。”

时一鸣伸开双臂:“祝你幸福,我们还是朋友?”

“是,你是最了解我的朋友。”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苏青觉得人生有些奇妙,苏青最想听到刘恋亲口说声祝你幸福。

结果老天不给她机会,却又在这里,让她遇到白凯南与时一鸣。

她隐隐约约地感觉老天似乎提供了一个哑谜。

谜面渐渐展开端倪了,谜底是什么?

不容细想,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来,是运家具的师傅,他说马上就到。

5

李文博现在正拿着冰冰的一个旧剧本,忙着跟各大电影公司见面拉投资呢,安装家具这事儿,只能她一手张罗了。

苏青对新家还不太熟悉,找了半天,才找到。

运家具的师傅也迷路,苏青在电话里忙活半天,才指对路。

刚找出钥匙开门,苏青收到一条微信,是白凯南的。

她看了一眼,又继续把注意力用在开门上,然而脑中却不断浮现白凯南那条微信的内容。

“我们在一起的所有细节,你今天依然能说出来,我又高兴,又难过。也许关于过去,我会忘记很多事情,但我依然记得,在我的世界里,你不叫苏青,你叫乐乐。乐乐,祝你幸福,你值得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幸福。”

这门为什么这么难打开呢?苏青反复拧了几次,钥匙最后竟然断在里面。

而那边,一辆运家具的货车缓缓地开到楼下。

哎呀,怎么办?

苏青突然号啕大哭起来。

刘恋,我把钥匙拧断了,运家具的人来了,我该怎么办,你教教我。

刘恋,他们今天为什么要摆出一副祝福的样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难道一句祝福,他们就觉得,可以轻轻抹掉对我的伤害是吗?

泪眼婆娑中,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快被溺死在破败感情里的苏青。

那些痛苦、那些挣扎、那些不甘,原来一点儿都不值得。

想到如此,她哭得更厉害了。

亲爱的苏青,你是什么时候,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而在搬家具的师傅眼里,这只是一个因为打不开门,就哭得鼻涕都出来的女人。

他们连忙给李文博打电话:你快回来吧,你老婆哭得不行了,我们也没干啥啊。

待李文博赶到时,夜色已黑。

运家具的师傅说,你可算来了,快看看你老婆,吓坏我们了,保安还觉得我们欺负她呢。

苏青蹲在门口,哭皱的脸,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我记错门了,我把咱们家钥匙,拧断到邻居的锁里了。”

李文博搂住她的脑袋,拍了拍:“没事没事。”

他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了门,师傅们嘟嘟囔囔地把家具抬进去,李文博掏出几包烟,还有两张粉色纸币给师傅,他们这才嘟嘟哝哝地组装好家具。

一切都忙完了,这都半夜了。还好邻居家还没开始装修,他们免去了道歉的麻烦。

因为白天跟电影公司舌战群儒,晚上又干了运家具这种体力活儿,李文博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他习惯性地往右扑,却发现床上扑了个空,他看看床头柜上闹钟,才凌晨两点半。

客厅里,烟头像萤火虫一样一闪一灭,苏青看到李文博,举了举手里的烟头:“再抽一根我就睡觉。”

李文博也抽出一根烟,点燃,揉了揉困晕了的眼睛。

他躺在沙发上,把苏青的大腿当枕头:“想什么呢,还不睡?”

“电影谈得顺利不?”

“那帮老狐狸,看剧本都说好,一说投资,就开始挑毛病了。”

“亲爱的,你最喜欢的电影台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