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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自去年冬天起,元恪就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即使清醒片刻,他也只叫人把元诩抱进宫来,无言地凝视幼子良久,眼中潸然泪下。
身后,子幼母少,元恪却并没有应高肇所请,将胡左昭仪立即赐死;也没有接受元怿的意见,在身后赐封胡左昭仪为“皇太后”,而将高皇后降为“太妃”。
他一直沉默着,没有下任何一道有关后宫的诏书。
这两个女人,都是他的最爱,也都势力强大、机诈多才,也许,他真的愿意永远如此宠溺她们,也许,他想她们在他的身后仍然相持相争,保持后宫力量的平衡。
不管是哪一种,胡容筝对他都有深深的感激,然而,也只是感激罢了。
既然高家百般谋划了半年,都没有起到效用,胡容筝深知元恪将永远不会对身后事再发一词,他是这样信任胡容筝,她必不会辜负他的心意。
只是,听说式乾殿里陪着他的,始终是那个头脑简单、相貌平平的曹贵人,元恪清醒时,常会枕在她怀里,喃喃说着些什么。
一丝微微的酸痛掠过胡容筝的胸口,她轻轻地不为人注意地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落在杨白花的耳朵里,却沉重异常:“左昭仪娘娘,您节哀,不必太难过了。”
他竟误会如此。
胡容筝苦笑了一下,道:“待会儿式乾殿里若有争吵声,你们不必进去,只要守好殿门,不让别人出入就行了。”
“是!”杨白花恭谨地回答。
他平生最佩服的是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母亲潘夫人,一个就是胡左昭仪。她不过比他大八岁,竟然会有那样高明的政见和手段,气质高贵不群,面貌秀美无伦,宁静柔和中,却透着一种深深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