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谋臣篇(第2/3页)

刚一落地,衡玉将齐凌一推推到左五身边,她自己已经身形一扭落在了中央石桌平台上,目光在四周火炭上一扫而过。

“祁姑娘好轻功。”左五给面子捧场道。

一些教众也纷纷鼓起掌来。

以她的年纪来说,能有这么好的轻功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不知第二关为何?”衡玉出声问道,目光环绕一圈落在薛帆身上。

“以祁姑娘的地位,若是入教,自然是长老之位更加合适。但长老之位要求实力,若是祁姑娘能与我教中某位长老对招百招不落败,并且不掉到火炭上,便算祁姑娘过关。”薛帆解释道。

衡玉目光在诸位长老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薛帆身上,“还请右护法赐教。”

“轰”!

窃窃私语声顿时在教众里炸开,他们没想到教主的义女竟然一上来就选了教中实力极高的右护法。

薛帆神情不变,“祁姑娘此话当真?我建议姑娘还是重新选个对手为好,我是绝不会因为对手的性别和年龄而放水的。”

衡玉对着薛帆拱手,“我也不会堕了义父的威名。我虽不在义父身边长大,但剑法和内功秘籍都是义父特意为我寻来的,这么多年勤学苦练,我也想借右护法检验自己的武功进度。”

薛帆似乎是低头沉吟了几秒,这才抬起头,“薛某痴长祁姑娘些年岁,便先让祁姑娘三招。”

就祁衡玉那个内力,她真要自不量力也不能怪他下手重了。

薛帆眼底划过几分阴毒。

说完,薛帆用轻功飞到平台上,与衡玉各站一方对峙起来。

衡玉抬剑,步法加持移动,剑尖往前一送,薛帆正要潇洒避开,突然神色一变,内力下意识就涌出挡了衡玉这一剑。

这一剑实在古怪。

“薛护法不是说要让我三招吗?”衡玉说了一句,也不在意,节奏不变继续往薛帆袭来,倒是薛帆因为对方那句淡淡像嘲讽又不像嘲讽的话而乱了片刻心绪。

第二剑、第三剑薛帆都没有使用内力,只是依靠身法避开,但每次都十分凶险。

她的内力明明不高,但剑法实在古怪。而且每次出剑都能恰好瞧准他极难做出反应的那一个角度出招,对招经验甚至比他这个老江湖还要老辣。

薛帆心底升起警惕,第四招已经送到他面前,薛帆抬手,内力加持在手掌上,直接猛劈在衡玉的剑身上。

衡玉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持剑,左手结了个掌印。

她的动作太快,薛帆只能看到她的手藏在袖子里动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时肩膀已经被一道凌厉的内力劈中,狼狈地踉跄几步,差点掉到火炭上。

衡玉根本不给薛帆反应调整的时候,步步逼近,再次用剑袭来。她的剑缥缈没有固定的轨迹,薛帆几乎只能在她出剑后才捕捉剑的轨迹,这就慢了好几拍。

底下教众们围观着两人凌厉的对招,呼吸不由下意识屏住。

只是几息的功夫,两人你来我往就已经对了二十多招。

一连僵持了五十多招,薛帆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整场比试的节奏完全在祁衡玉的掌控之下。

虽然以祁衡玉的内力,根本坚持不到拿下他,但现在呈现出来的局面就是他被压制、他落于下风。

若是就这样结束了比试,教中众人必然会高看祁衡玉很多。

该死,他想要挫对方的锐气,如今却可能成为对方的垫脚石。

薛帆心底发狠,心思集中,正要速战速决抢回节奏将衡玉拿下,另一边衡玉已经从容退到最边缘的地方。

“一百招已完,薛护法内力果然高深,我不如薛护法,愿自行认输。”衡玉这句话说得坦坦荡荡,虽然这一局输了,但她既没有输了阵势也没有输了气势。

这样的表现让不少教众都喝起采来。

薛帆面色有些发黑,他极想重新与祁衡玉再对照一次,但对方都已经坦荡表示不如他了,他若是主动邀请她来比试,倒像是以大欺小一般。

“祁姑娘剑法高深,不愧是教主义女。”薛帆心计也是有的,他缓了口气,对衡玉拱手,随后轻功一踏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站好。

衡玉落回到齐凌身边。

薛帆袖袍一展,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放在身前,提醒衡玉道:“祁姑娘向着明月令道出我明月教宗旨,便可入我明月教。”

明月令前,衡玉缓缓俯身。

“圣火昭昭,佑我明月。我祁衡玉,今日自愿加入明月教,若是有朝一日背弃宗门,天诛地灭……”

加入明月教后,明月教收集到的很多资料都对衡玉开放,她花了好几日的功夫熟悉天下局势。明月教整理出来的各地太守、执掌军权的将门、世家的相关资料衡玉也都翻看了一遍。

“傅致,武威侯世子,年且二十……”衡玉在傅致的资料上做了印记,随后把它放到身畔。

几日后,依旧在自学《左传》的齐凌拿到了衡玉特意整理出来的一小沓资料。

衡玉端起茶杯抿了口水,这才解说道:“这些资料的内容都要熟练背下来,然后告诉我,你觉得哪些人可能成为你的对手,哪些人可能成为你的助力,哪些人根本逃脱不了时代大势,不过光芒一闪就消散于历史长河之中。”

齐凌从头到尾翻看一遍。

这沓一只手勉强能握住的资料里,有三分之一在介绍各地世家背景,有三分之一在介绍各地太守以及各地形式,有三分之一在介绍一些值得注意的人,这些人包括权贵,也包括江湖中人。

齐凌点头,记下衡玉的要求,将资料拿回房间放好,片刻他又从房间走出来,沉吟片刻,齐凌压低声音说道:“老师,我觉得明月教近日的气氛十分平和。”

“平和不好吗?”

“总觉得……”齐凌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他就觉得有些奇怪,“各地局势越来越严峻;您义父刚被人暗害,到现在还没有找出凶手;教主之位如今空设,右护法和三大坛主虎视眈眈。这种情况下,实不该如此平和。”

这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前奏一般,气氛平和而又压抑,比起风暴直接来临还要让人觉得不适难受。

“因为我觉得这样的平静对我们更有利。越是平静,一些人越无法浑水摸鱼,越容易露出破绽。”

齐凌瞳孔微微张大,“所以这是老师的手笔?”

他明明经常与老师待在一起,竟然不知老师在何时做了手脚。

“我只是添了一把火罢了。”

比如捏造一些证据把明月教教主被害的线索指向三大坛主,同时伪造了薛帆和朝廷某地太守的飞鸽传书,再把它们藏在一个隐蔽而又能让人发现的地方。

她伪造的东西不足以当直接线索,但能让人对三大坛主和薛帆起疑,再加上明月教高层的自行脑补,现在左五一直在狠狠盯着三大坛主,想要找出直接线索。明月教那些长老们则在狠盯着薛帆,想要找到他和朝廷命官联系的直接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