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3/3页)

他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对易渡道,“小渡,你陪她去吧。”

易渡给他倒水,给他顺气,“老师,你哪里不舒服?”

餐厅的灯光下,安漾看到父亲头上的白发,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一从一从,忽然那么多了,格外显眼,他摆了摆手,“老毛病了。”

“你们去吧。”他说,“我下午,还要再去趟实验室。”

……

一场沉闷的音乐会,易渡坐在她旁边,演奏会进行到**时,昏暗的光线下,他试图轻轻拉住她的手。

安漾像触了电一样,飞快提前把手收回,不动声色,把手藏在了自己身后,离他很远的地方。

她站了起来,提前离场。

易渡随在身后,“软软,不想听了?”

安漾点了点头。

下午还刚开始,易渡问,“你还想去哪里,我可以陪你。”

安漾面无表情道,“想去酒吧。”

易渡明显很惊讶。

对面女孩穿着白裙子,浅蓝色外商,肤光如雪,一头笔直的黑发,清纯到了骨子里,她性格也一直很温柔,安静娴雅,认识这么多年,易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安漾会想去酒吧。

他勉强笑了笑,“嗯,好,我陪你去。”

她喝了很多酒,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雨,眼前混混沉沉,只听到外面雨声如瀑。

“软软,别喝了。”易渡的声音,模糊不清的传来。

他伸手,想拉住她的手,把她拉近一点。

安漾视线已经有些朦胧,在他触到她手背的一瞬间,她猛然清醒。

他不是那个人。

外面下着雨,她狠狠把易渡的手甩开。

当了二十一的乖乖女,她在这个下着雨的下午,彻底崩溃了。

她从小性格温顺,知道安文远都是为了她好,一个人把她带大,没有再婚,付出了很多,因此,她也一直很乖巧听话。

但是,她和谁恋爱,以后嫁给谁这种事情,她为什么还必须要像一个傀儡一样受安文远的摆布?

为什么她一定要在这里和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虚与委蛇。

脑子里像是都一根线绷断了,她不想让易渡碰自己一下,重逢以来,她每天心里想的念着的都是另外一个人。

安漾做出了自己这辈子最疯狂的一个决定。

“软软,软软!”易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似乎很遥远。

她回头,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别跟着我。”

……

原燃在客厅工作,他听到外面有敲门声,起来,开门。

冬季的下午,下着暴雨,光线格外昏暗,他门口站着一个浑身湿透了的人。

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浓烈的酒气,原燃没有说话,不由分说,已经把她直接抱了起来,毫不介意她一身的水,拿自己体温暖着,薄唇紧抿,抱着她,朝温暖的室内走去。

男人怀里干燥温暖,那股她曾无比喜欢,他身上特有的熟悉的薄荷冷香,安漾眼泪几乎一下冒了出来,她从他怀里挣脱,站到了很远的地方。

男人眼睛黑漆漆的,只是沉默的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他从茶几下拿出了一床没有开封的毛毯,对面打开,给她裹上。

他没用过,没有沾上他的气味。

安漾没管这些,她急着,想从包里抽什么,卡住了,气急败坏一连拽了几下,才拿出来,用力掷到他面前。

散落在茶几上的,是她刚去家里偷出来的户口本和自己的身份证。

女孩眼角红着,眼睛湿漉漉的,像林间被淋湿了的鹿,她一路跑了过来,伞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浑身被淋得湿透,漆黑的发被淋得湿透,贴在瓷白的脸上。

唇角努力上扬,声音却带着哭腔,呜呜咽咽,支离破碎,她哑着声音,看着对面男人,“你还娶不娶我?”

作者有话要说:燃:…,………,…………

这是在做梦?

但是,就是在梦里,他也绝对要答同一个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