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探(第3/4页)

欧阳愠眸露怜惜的看着段珏:真是个小傻瓜,想要钓大鱼,我岂会把消息一下都告诉你们?!

几人正说着,绿萝急匆匆跑来,她原本是要去上房通知侯爷与夫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四位公子。

未及行礼,绿萝就道:“姑娘她.....她又梦魇了!”

乔桐梦魇的老毛病,欧阳愠也听说过,不过她倒是不担心,只是噩梦而已,倒是不会伤及性命。

然而,几乎是瞬间,沈墨已经迈开腿往乔桐的碧落院走去。

段家兄弟一凛。

小舅舅虽是年纪不大,可按着辈份,到底也是舅舅辈的,沈墨这个时候去乔桐的院子,只怕有欠妥当。

段瑞与段珏两人随后跟上。

既然几位美人都去了,欧阳愠自然也少不了。

绿萝站在当场呆了呆,她到底还要不要再去知会侯爷和夫人一声?

***

到了碧落院,段瑞与段珏的手分别搭在了沈墨的左右肩膀上。

段瑞道:“小舅舅,还是我与二弟去看看吧。”

段珏也这么认为:“是啊,小舅舅,乔妹她....好像有点怕你。”

沈墨身子僵住,眼睁睁的看着段瑞与段珏踏入月门,欧阳愠走了过来,看着沈美人一脸阴郁,似乎还有一丝戾气,她甚是好奇,自家表妹生的再怎么可人,她与沈墨也没什么交集呀。

人可以伪装的刀枪不入,但关心则乱却是难以防备。

就在方才,沈墨比自己的动作还要快,可见他是十分关切乔桐的。

欧阳愠感觉到了深深的失望,要知道沈墨才是她最先看上的,论起相貌,易连城与他相比,都有些欠缺,“沈墨,乔桐才十二啊!你......”

月影婆娑下,沈墨站在原处,任由夜风拂起他鬓角的发丝,俊美的容颜仿若镀上了薄薄的光晕,看上去如此的不真实,他好像并不属于这个尘世。

沈墨无视欧阳愠,但也没有离开。

欧阳愠又凑近了些,难得有机会靠近沈美人,她向来不愿意亏待了自己,又说:“不是.....沈墨,沈公子!我意思是,乔桐还太小了,你现在就下手,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所以,沈墨针对乔桐,让她写什么劳什子忏悔书,原本不是对乔桐有意见,而是在求关注?

看来美人心思太过深沉,就连她也险些被骗过去了。

只是,乔桐到底是自己的表妹,欧阳愠不由得多说了一句:“沈公子啊,不是我说你,我表妹虽好,可你这恋.童的毛病还需改改。”

话音刚落,沈墨已经迈开大长腿,转瞬就离开了,只留一阵清风拂面,还有.....隐约的戾气。

欧阳愠双手叉腰望着他离开,总觉得沈墨有些与众不同,不过倒是个有眼光的,她家乔桐表妹的确是个可人儿,若非她自己并非男儿,定当将表妹娶了。

***

段家兄弟二人没过多久就从乔桐的碧落院里出来,正要各自回院,却是在半道突然被沈墨挡住。

沈墨的身段高大颀长,虽是只比他二人年长了两岁,但无论气度,还是个头,都要胜过一筹。

幼时,三人还是差不多高的,沈墨却在几年前以不可超越的势头冒了上去。

见沈墨沉着一张脸,段珏拍着胸脯,道:“小舅舅,你这是要作甚?方才吓我一跳,这一片花圃蚊虫居多,你怎的躲在这里?”

段瑞此前就觉得沈墨对乔桐的态度有些异样,此刻更是笃定,笑话道:“小舅舅,大晚上的,你不回去睡觉,却在这里喂蚊虫?是不是想将蚊虫喂饱,蚊虫便不会去咬乔妹了?”

段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还真别说,大哥这话甚有道理。”

兄弟两人笑出了猪叫声,沈墨却还是沉着一张脸问:“她当真是梦魇了?”

沈墨不苟言笑时,总给人一种冰冷的威严之感,段瑞与段珏自是知道,若是今晚不老实交代,明天早上在校场上,定会被沈墨打的屁股尿流。

段瑞咳了一声:“嗯,乔妹的确是梦魇了,另外.....她说让我们几个莫要参加三日后的夏猎,还说二弟会被老虎咬伤。今年夏猎提前了半月,皇上的旨意还未颁布,乔妹是如何知道三日后就是夏猎?”

此言一出,段珏也察觉了异常,脱口而出:“难道乔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兄弟两人并未当回事,沈墨却是另有思量,未置一言,拂袖转身而去。

上辈子的夏猎也提前了半月,她当然会知道了!

沈墨现在更加笃定,乔桐也重生而来了,那么她欠他的一切,当真要一笔笔的偿还。

***

乔桐梦魇的毛病已经持续了四年之久,故此绿萝每晚都会给她备下安神镇惊茶。

伺候乔桐饮下茶水,绿萝嘀咕道:“姑娘,奴婢原本是想要通知夫人,谁知让几位公子撞见了,奴婢也没想到几位公子会直接来看您,这.....这终归有些不妥,此事是否需要和夫人说说?”

段瑞与段珏虽然方才进了屋子,但只是待在了外间,并无僭越之处。

而且,乔桐总觉得,她与段家的人,比乔家亲密多了。

乔家长房也有两位嫡亲的堂兄,但寻常根本不会碰见,就算是家宴上遇到,也只是点头之交。

乔桐摆了摆手:“两位哥哥终归是侯爷继父的嫡子,母亲才进门没几日,我岂能去母亲跟前叨扰?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两位哥哥无非是关切我罢了,万一让别有心机的人听了去,定会以讹传讹,坏了我的名声不说,也会害了两位哥哥。”

绿萝闻言,觉得乔桐说的在理,便没有多言,她正准备歇下,后脑勺突然被人一击,尚未反应了过来,人就昏倒了过去。

乔桐听见动静,撩开帷幔一看,就见沈墨不知几时已经站在了脚踏外沿。

乔桐大惊,她绝对不会认为沈墨是来“探病”的,她身上只着粉色中衣,方才梦魇醒来,出了一身的细汗,面颊微红,一双大眼灵动而有神,因着尚且稚嫩,显得无辜又懵懂。

但沈墨知道,她这张好看的皮囊之下,却是藏着冷硬无温的心,他怎么都捂不热,就算是一块石头,那些年也该让他捂化了!

沈墨挡住了乔桐的视线,乔桐还算冷静,没有嚷嚷出声,在沈墨看来,她便是自己心虚了。

“梦魇了?”少年的嗓音已经带着成熟男子的韵味,磁性又低醇,在这样的安静夜半,竟是无端动听。

乔桐僵着身子,委实不是她心大,能容忍一个男子在待在她屋内。

而是经过数年的梦魇之后,沈墨如此衣冠楚楚,儒雅君子般的站在她面前,当真没甚可怕了,与梦中场景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嗯,让小舅舅和两位哥哥挂心了。”乔桐一动不动,瞥了一眼晕厥在地的绿萝,她深知沈墨的手段,忙收起了浑身的刺猬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