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险情(第2/3页)

“啊~”

距离边缘最近的女人被鲜血覆盖,那炙热而猩红的血液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的崩断了。

而这惊恐的叫声似乎是能传染般,一传十,十传百。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眼里染上一抹毙戾之气,墨染心头一跳,暗道不好,像他这样收割人命如斩草的人而言,根本不在乎在多杀几个,人名在他眼里,怕是不必猪狗的命高上多少。

“嗯~嗯嗯嗯嗯~啊啊~”

顾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低声吟唱。

只是单纯的音节,温和清澈,干净如同溪泉流淌过众人被恐惧阴霾遮蔽住的心。

她的声音很大,几乎遮盖住了所有的尖叫声,但奇怪的是,这样的大的声音并没有破坏这柔美的歌声。

尖叫声越来越低,越来越小,最终,依旧存在的只有顾繁哼唱的声音,动听而悠扬。

中年男子诧异的看了顾繁一眼,在她的歌声中,就连他都生不起愤怒之心,心灵深处只有平和与安宁。

顾繁哼唱的是安魂曲,她的歌声直击心灵,将安魂曲的作用发挥到了最大,见众人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墨染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望着顾繁眸子亮了又暗。

这样特别的她,终究不是他的。

顾繁睁开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阴湿。她真怕众人的叫声会将所有的恐怖分子都给招来,她还没有活过,还不想死。

“头等舱发生了什么事?混蛋,快说话啊!”气急败坏的吼叫声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透过音频发出的声音有些失真,却还是能听出对方声音中的怒火。

这次,中年男子并未用那恐怖分子的声音,而是用了自己的声音,对着那人道:“就凭这几个货色就想抓到我?告诉我是谁想要我的命,我还能给你留一条活路。”

“混蛋!”

他嚣张冷傲的话彻底激怒了对方。

“吱——”的一声尖锐噪音,对方看来是愤怒到砸坏了手中的对讲机。

两名恐怖分子的尸体就躺在过道,中年男人捡起他们手中的枪将其中一把扔给了墨染,“会用!?”

虽是疑问句,但却很是笃定。

墨染虎口与食指出都有老茧,那是长期拿枪才会磨出来的痕迹。

“会!”墨染接过枪,思绪不由飘飘荡荡的回到了自己的年少时期。当时他为什么要拼命练枪呢?似乎是为了在他哥哥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他。

那个时候,他可是以超越哥哥为人生的最终目标而努力着啊。

只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他哥哥都是他永远无法超越的对象,他记得,那天他哭着质问他为什么自己永远无法超越他的时候,那个一直对他严厉万分的哥哥却摸着他的头,声音难得柔和了下来,他说:“墨染,你无法超过我是因为你只想赢过我,而我想的却是如何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活下来,并且让自己的手下也活下来。你无法战胜一个用生命为赌注一次次超越极限的人,而我,也无法战胜一个追逐着自己的梦想,在某一条我从未接触过的道路上发光发热的。”

“做你喜欢做的事,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

墨染永远记得这句话,他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所有人对于哥哥的夸奖、赞叹、畏惧,都是他用自己的命,用手里的那把刀,那支枪换来的。

再次拿起枪,墨染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他要活下来,活着跟他哥哥说一句他从未对他说过的话——谢谢!

谢谢他撑起墨家的大梁,让自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墨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越发深邃认真了起来,他半蹲下身,躲在座位下。

四周的声音像是从山谷发出的回声,有些发闷,他穿着粗气,只有心跳的声音与沉重的呼吸声越发的清晰可闻。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军靴踩踏着地面,咯噔咯噔。

顾念桥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因为恐惧而发出让声音,暴露墨染的行踪。

整个头等舱只有小声的啜泣声。

“哗啦!”一声,门帘被用力的拉开,三四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出现在头等舱内。

地上同伴的尸体让他们愤怒的怒目凶光,而诡异的安静让那几人肌肉紧绷的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几人一步步上前,就在这时,墨染霍然起身,举枪瞄准扣动扳机,所有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的让人不禁想要拍手称赞。

“嘭!”的一声,大汉瞪着双眼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眉心处,出现在一个子弹穿过的血洞。

而在剩下的大汉视线聚集在墨染那边时,中年男子起身,冲锋枪对着毫不防备的几人扫射。

其中二人当成死亡,还有一个向前一滚,滚进座位之间,抓起手边的乘客挡在身前,充当人质。

他没有想到,贺军翼竟然还有同伙,情报上说他不是一个人吗?

“放下枪。”恐怖分子举着枪顶在人质头上,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隐藏在人质身后。

贺军翼冷笑,人质的死活与他何干?

墨染却是死死的睁大了眼睛,冲着恐怖分子打交道:“千万不要伤害人质。”

“贺军翼,放下枪!”

大汉目光狰狞的望着依旧举着枪的贺军翼,威胁的用枪用力顶着人质的太阳穴,对着贺军翼大声喝道。

贺军翼的手指慢慢扣动扳机,墨染想都没想的照着贺军翼冲了过去。

“嘭——”子弹擦过的恐怖分子的耳根,射进飞机机身。

“艹!”贺军翼的做法惹怒了恐怖分子。

贺军翼一拳打在墨染的脸上,若非他突然冲过来,如今对方已经死了,人质最多不过擦破脸皮罢了。

枪声让顾念桥的腿软了,她几乎是依靠着恐怖分子的身子才能勉强的站立着,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肤都在慢慢的被冰霜冻结。

恐怖分子拽着顾念桥身子慢慢后退,他不得不拿出精力来面对这个浑身瘫软的人质。

顾繁从顾念桥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梨花木雕刻而成盒子,打开金属扣,将里面的镶嵌着玻璃种绿宝石的白金簪子握在手中,她将自己披在肩上的青丝挽成髻,用金赞固定住。

随后站起身,面对恐怖分子,“桥姐的腿已经软了,你挟持着这样一个人质,想必是逃不了的,用我换她,你可如河?”

“顾繁!”墨染慌了,泛红的瞳眸双目欲裂。

顾繁站在走道上,扬起自己的手,表示自己手中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桥姐对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

顾繁情真意切,苍白的脸颊衬托出她惊恐不安的眸,浓密纤长的长睫忽闪,闪烁着点点泪光,将赴死的心情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