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别松手(第5/6页)

梁思贤松了口气,李怀麟也跟着说了一句:“江二公子早该入仕,此番也算是实至名归。”

江玄瑾颔首谢恩,收敛心神,回府便将这喜讯说给了家里人。满堂的人登时都高兴起来,欢呼雀跃地把江深拥了出来。

江深却是一点也不高兴,他皱着眉看着江玄瑾问:“你确定没听错?”

“没错。”江玄瑾道,“梁大人亲口在陛下面前说的。”

李怀玉笑眯眯地混在人群里,就见江深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然后开口道:“不可能。”

“怎么?”众人很是不解。

深吸一口气,江深捏紧了拳头道:“我根本一个字也没有写,印鉴都没有落,怎么可能是我拔得头筹?”

此话一出,正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焱小声道:“二叔,这话可乱说不得。”

“我乱说这个干什么?”江深微恼,“可我的确是一个字也没写,上场就觉得困,我是一觉直接睡到最后的!”

老太爷一听这话就把拐杖往地上一杵:“荒唐!”

“父亲,这当真怪不得我。”江深无奈,“我也不知怎么的,实在是困得难受,原想歇息片刻便起来答题,谁知道一觉睡下去就没能醒。最后还是考完了旁人将我推醒的。”

江玄瑾微微皱了眉:“梁大人没有道理在陛下面前胡说。”

“可他就是胡说了。”江深道,“这事儿咱们不能认,真认了就成我舞弊了,你得替我进宫去说清楚才行。”

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清楚?江玄瑾沉思片刻,抬眸道:“我先去查一查。”

见他抬步往外走,怀玉立马跟了上去。

“你又走?”她走在他身后惨兮兮地小声道,“能不能带上我?”

江玄瑾回头,皱眉看着她:“成何体统?”

“我换身衣裳跟着你就成体统了!”她说着,麻利地就将外袍给脱了。

“你……”江玄瑾刚想呵斥,就见她外袍里头穿的竟然是灵秀的衣裙,发钗取掉几个往外袍里一裹,立马就变成了个小丫鬟。

江玄瑾皱眉:“你这是早就想好了?”

“是啊!”怀玉大大方方地承认,然后拉着他的手道,“每天都要在院子里等你,实在太痛苦了,你让我跟着你吧,端茶倒水我都会!”

见他要反对,她立马脸一垮,鼻子一皱,拉着他的手摇啊摇:“带我一起吧,我绝对不碍你的事儿!”

这模样,活像是他说个“不”字,她就立马哭出来。

江玄瑾摇头,也不想耽误太多时间,把她手里的衣裳顺手塞给乘虚,然后拉起她就往外走。

怀玉立马乐了,一边走一边道:“我就知道你也舍不得我!你放心,我……奴婢一定伺候好您!”

学得还像模像样的?江玄瑾轻哼,带着她上车,冷声问:“当丫鬟,要叫什么好?”

怀玉想也不想:“玉儿吧!”

江玄瑾不解:“为什么是这个字?跟你的名字一点关系也没有。”

嘴角抽了抽,李怀玉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道:“白珠玑这三个字,你觉得摘哪个字出来合适?”

低头想了想,江玄瑾抿唇:“那还是玉儿吧。”

两人一起去了一趟掌文院,江玄瑾禀明想查看选仕答卷,本以为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谁知道掌文院里的人竟纷纷面露难色。

“这……选仕过后,卷子看过即毁的。”

江玄瑾听得皱眉:“三甲答卷试后当呈陛下。”

知道糊弄不了他,文官们只能先将他请到堂内用茶,然后飞快地让人去知会学官。梁思贤一来。便是笑着同江玄瑾寒暄,然后立马让人去把江深的卷子拿了来。

“君上想看的可是这个?二公子文采斐然,的确是当之无愧啊!”

江玄瑾接过长卷看了一眼,又翻到最后看了印鉴,问:“三甲的卷子,可否都借本君一观?”

“这于法不合。”梁思贤一本正经地道,“就算君上位高权重,但这东西一般只是文官学官们看过,再让陛下过目的。君上若想知道什么,下官可以回答。”

“大人许是回答不了。”江玄瑾把卷子折起来,“真不能看,那本君就先告辞了。”

“君上!”梁思贤连忙站起来,微微有些慌乱,“下官可是哪里做得不对?江二公子这……他摘了魁首,君上觉得不妥?”

“若当真是他自己答的,自然是没什么不妥。”

可这卷子上的字迹一看就不是江深的,竟然还落了他的印鉴,审卷学官安的什么心?

梁思贤慌了,想把他手里的卷子拿回来,可江玄瑾完全没有要还的意思。起身就往门外走。

谁也拦不住。

梁思贤急了,连忙让人去跟着他们,江玄瑾走得很快,出门没乘马车,一勾手就将身后那乖巧的小丫鬟揽过来,朝小巷里钻。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怀玉皱眉:“前头没路。”

“谁告诉你的?”江玄瑾走得毫不犹豫。

哭笑不得,怀玉伸手往前指:“你自己看啊,这么高的墙!”

轻哼一声,江玄瑾大步走到墙下,一只手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半搂着,纵身一跃,另一只手攀上墙头,手背上青筋鼓起,一借力就带着她一起翻了过去。

怀玉怔愣地看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稳稳地放到了地上。

“你……力气这么大?”她震惊。

江玄瑾白她一眼,拉着她继续走:“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啊,以你这样的力气。”怀玉咽了口唾沫。很是好奇,“我之前怎么可能压得住你的?”

江玄瑾:“……”

轻咳一声,他顺手把手里的卷子塞给她:“别管其他的了,先收好。”

“哦。”呆呆地应了一声,怀玉接过来随意扫了一眼,突然又“咦”了一声:“这个字迹好眼熟啊!”

江玄瑾步子一顿:“眼熟?”

“是啊,你看这个‘的’字,这种写法很特别,我曾经在文院里看见过,当时还夸呢,结果这个上头怎么也这样写的?”

顺着她指的字看了看,江玄瑾眼神微动:“去文院一趟。”

掌文院和文院隔得很近,两人甩掉尾随的人就直接走了过去。进门怀玉就拉着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副书法:“喏,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像?”

一副崭新的书法,上头写的是“众矢之的”,最后这个字的写法的确与卷上很像,或者说笔锋走势都一模一样。

江玄瑾低头去看落款,待看清名姓,心里微微一跳。

“怎么了?”李怀玉一脸天真地凑过来瞧了瞧。“白皑?咦,跟我一个姓!”

“这个人。”江玄瑾神色复杂,“你不记得了?”

怀玉摇头:“我没听说过啊,为什么要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