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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二坐起身,从背后抱住喜美子,张开双手,一手握住一个乳房。喜美子笑出声来,挣脱身子,俯身拿起皮包。

“有东西送你。”

她在包里翻找着。

耕二接过那东西一看,皱了皱眉——是手机。

“拿着吧。”

句尾上扬,强调着质问般的重音。喜美子观察着耕二的表情,微微有些担心地凝视着他。

“为什么?”

耕二知道自己的语气明显不开心,非常不开心。一个光着身子的年长女人送给自己手机,一定要乖乖地拿着吗?

“你问为什么?因为这样我就可以随时联系你,不是吗?况且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有手机嘛。”

现在的年轻人不买手机,自有不买的理由,这个女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喜美子用高了八度的语调说:“收下不行吗?”又加了一句和问题实质没有关系的话,“和女朋友约会的时候,关机就行。”

“我讨厌别人让我带上这种东西。”

耕二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逼你的?”

喜美子表情没有丝毫改变,用讥讽的语气说道。

“那还是还给我吧。”

说完,她从耕二手中抢回手机,像摔一样扔进垃圾桶。咣当一声,金属垃圾桶发出巨大的声响。

喜美子一激动,动作就很夸张,在房间里走动的步子会变快,拾起衣服的动作也更粗鲁。

“冷静一点好吗?”

耕二看了一眼垃圾桶,手机后盖已经开了,电池也掉了出来。

“东西又没有罪,你也太粗鲁了。”

喜美子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我真像个傻瓜。真傻。”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只有我才这么用心良苦。”

平时喜美子很漂亮,但暴怒的她却让耕二联想到情绪糟透了的母亲。那张脸像歇斯底里的老太婆。

“喜美子,别这样好吗?”

他想,或许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尽头,无法再交往下去了。

“要怎样才能和耕二你更亲近呢,我满脑子只想着这个问题。要怎样才能不成为你的负担呢。可是,我们却没办法走得更近……”

喜美子已经穿好衣服,刚说到一半,声音便颤抖了。

“为什么耕二你那样无所谓呢?”

她说着,哭了起来。

“为什么呀?为什么你能无所谓呢?”

耕二仰起头,看着天花板。

轻井泽晴朗无云。

从东京站坐银色的新干线去那里只需要六十五分钟。告诉母亲要和大学的朋友去旅行,她马上疑惑地看了看透的脸,说,是吗,小心点。

和诗史相约在车站见面。诗史说路上车很少,早早就到了。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裙装,露出白皙的手腕。

“行李呢?”

看到诗史背着平时的背包,透问道。他自己只住一晚,但诗史计划在那儿多住几天。

“行李?需要什么行李吗?”

诗史开心地反问道。那一瞬间,透觉得他们是那样自由。是的,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情。空着手就能去任何地方。透甚至感觉可以永远这样旅行下去。

事实上,那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生,透觉得实在是太幸福,甚至连现实感都渐渐失去了,一切都变得奢侈起来。好想细细品味幸福的每一个细节,但它们都像车窗外一晃而逝的景色那样不可捉摸、无力把握。

在新干线里,诗史喝着罐装啤酒。拉环是透给她拉开的。仅仅是做这样的事,透都觉得开心,觉得特别。卖东西的推车经过时,诗史恋恋不舍地看了又看,透给她买了袋冷藏橘子。她便开心地吃起来。

平时都是在由诗史主导的地方,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尽心的,但此刻在这种纷杂的人群中,透觉出诗史有些奇妙的亢奋,让他感觉必须保护她。

他沉浸在这种感觉中,到了轻井泽。

“天气真热啊。”

出了检票口,诗史先开口说了一句,然后抬起手臂挡住阳光,眺望着风景。

“想做点什么?”

她问。时间应该还算是早上。

“都可以。”透回答。

他说都可以,不是指做什么都可以,而是什么都想做。诗史明白他的意思,便微笑着回答:“帅!”

“那我们先到别墅吧,然后再去外面转转。”

诗史说完,向阳光下走去。

“负责人?”

耕二在电话中的语气很不爽。同学聚会负责人的工作很烦琐。

“到了大学四年级,大家纷纷去旅行,去找工作,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吧?我们班毕业以后就从来没聚过一次。”

那个女生在电话里说道,她和耕二是高中同学,现在在一所女子大学。

“这样的事情,如果谁都不出面组织,那愿望就永远只是愿望,对吧?大家都对耕二寄予厚望呢。”

这个女孩说,她会把同班女生召集起来。既然这样说,她可能也是被大家寄予厚望之人吧。

“内田老师也说,如果暑假期间聚的话他能来。他很想大家。”

明天要和父亲的朋友一起吃饭。大三的暑假就是找工作的时候。一直被喜美子纠缠,打工也脱不开身。这种时候还弄什么同学聚会?

但耕二还是答应了。

“好。我知道有家店不错,就是我打工的那家。”

他就是这种性格,他自己也非常清楚,换句话说,就是行动能力太强。

“太好了!”那个同学松了一口气,“小美也会来的。”又说了几个还能让人想起来的可爱女孩的名字。

“饭田啊,真奈美啊。”

她列举的这些人,耕二没有一个能清晰地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