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女若东邻(第2/5页)
若外人此时看去,会觉得两人好似一对如漆似胶、缠绵一体的情侣,娇柔的女子扑在爱人的怀中,螓首微仰,柔情款款,俊雅的男子手揽爱人,俊脸微侧,眸光似水,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天生一对!只是——那微有些抖的双腿、那有些微颤的双肩、那时白时红时青的脸色破坏了眼前美景,好似彼此都被什么千斤重物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叫蛩蛩与距虚,传说中——相类似而形影不离的异兽!”丰息轻轻道出,只是每说一字便一顿,似是有什么扼住他咽喉。
“蛩蛩与距虚?”风夕反问道,也是一字一顿慢慢道出,一双玉手指节已呈乌紫。
“姐姐!你在吗?”
门外传来韩朴的叫唤声,接着房门被推开,鱼贯走入韩朴、凤栖梧、笑儿、钟离、钟园,在五人还未来得及为两人暧昧的姿势而惊呼时,只听“砰!”的一声,同时人影一闪,再看时,一张椅子四分五裂的散于地上,而那两人却安然无恙的站在房中,脸不红气不喘,一个弹弹衣袖,一个掠掠长发,意态悠闲,好似刚才没发生任何事一样。
韩朴与凤栖梧,一个瞪大眼睛似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呆看着房中的两人,一个脸色瞬间煞白如纸,眼眸忽明忽灭。
“唉!这两人不管到哪总要比试一番!”笑儿看着两人喃喃叹道。
“唉!又要陪店老板一张椅子了!”双胞胎却同时惋叹道。
“姐姐,你们在干什么?”韩朴走进房中问向风夕。
“看看‘凤啸九天'与’兰暗天下‘谁强谁弱啦。”风夕眨眨眼道。
“哦。”韩朴一听来了兴趣,“那结果呢?”
“唉,还是老样子。”风夕惋惜的叹道。
“钟离、钟园,你们收拾一下,一个时辰后上路。”丰息向双胞胎吩咐道。
“笑儿,你也陪凤姑娘去收拾一下。”丰息眸光扫向凤栖梧,淡淡的吩咐着。
“是。”
双胞胎应声退下,笑儿也挽着凤栖梧离去。
“你的凤美人似乎误会了,好象很难过呢。”风夕玩味的笑笑,想起凤栖梧那张发白的容颜。
“我们有什么让人误会的?”丰息看向她反问道。
“呃?”风夕一听却怔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两人十年来都是这样打打闹闹的过来的,实在没什么让人误会的事。
“别把你手中的丝帕抓碎了。”丰息提醒着用力抓紧手中帕子的她。
“哦。”风夕摊开手中丝帕,审视着帕上相依相偎的奇兽,“你说这就是那传说中的蛩蛩与距虚?”
“是的。”丰息点点头,眸光幽深,似陷入某种回忆,“若我没记错的话,十五年前我应该见过这种奇兽。”
“你见过?”风夕一听不由睁大眼,这种传说中才有的东西他竟也见过?
“应该说是见过这两种奇兽的雕像。”丰息道。
“在哪?”风夕追问。
“华都!”丰息淡淡的吐出。
两人忽然都不说话,眸光相对,一剎那间,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其实我也不能十分确定。”半晌后,丰息又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风夕眸中闪着趣味。
“姐姐,这些人这么急,要去哪?”无人理会的韩朴只好自个儿趴在窗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是说华国是六国中最富有的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穷人?”
“傻瓜,即算是富,富的永远也不会是这些平民百姓。”风夕走近他身旁,看着窗外,只见街上许许多多衣衫破烂的穷人、乞丐全往一个地方涌去。
“那富的是什么人?”韩朴再问。
“当然是那些商人、贪官、权贵、王侯。”风夕看着那些衣不蔽体的穷人,语气有些冷,“平民百姓稍好的最多也就能得个温饱!”
“既然那些人那么有钱,而这些人又这么穷,干么不叫有钱的分一些给没钱的,这样岂不大家都能吃饱穿暖了。”韩朴说出自己的想法。
“哈哈……朴儿……你……你竟有如此想法?!”风夕闻言大笑,不知是笑韩朴的天真,还是笑这世道的不平。
“不可以吗?”韩朴被风夕一笑,俊脸不由微红,“难道那样不是很好吗?”
“朴儿,你的想法很好的。”风夕止笑抚着韩朴的头,“只是这世上又有几人会同意你这想法呢?人心啊,都是自私自利的!”
“好似一张白纸,任你涂画。”丰息看着韩朴道。
“我不会涂画的,我情愿永远是一片白色。”风夕看着韩朴,眼中有着深深的叹息,“若不能,也该是任他自己去染这世间的五颜六色!”
“你们在说什么?”韩朴听不明白,有些懊恼的看着这两人。
“这些穷人是怎么回事呢?”风夕不答韩朴,问向丰息。
“昨晚城西的一场大火烧了整条街,你却不知晓,睡得还真是死呀,你能安然活到今天真是个奇迹!”丰息笑得略带讽意,目光调向街上的人群,“这些定是那些火灾后无家可归的人,还有一些应该是城里的乞丐、穷人吧。”
风夕闻言凝神细听,片刻后她瞪向丰息,神色间有着难掩的惊诧,“你又做了什么?”
“姐姐,怎么啦?”韩朴不由问道,“这些穷人干么全往那边跑去?”
“因为那边有人在发粮、发银!”风夕看着丰息道。
“谁这么好啊?”韩朴再问。
“我都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仁心仁义了?”风夕一旋身坐在窗棱上,目光落在丰息身上,似笑似讥。
“我想现在整个曲城人都在好奇着尚宅昨夜那一场无名大火是如何起的。”丰息走向花架前,伸手抚弄着架上那盆兰草,“那一把火不但烧掉整个尚家,死伤无数,更连累了整条街的邻里。”
“烧掉整个尚家?”风夕闻言猛然跳起落在地上,但一看丰息那悠闲的模样,便坐入窗旁一张椅上,稍稍一想便道,“那火难道是尚也自焚?”
“嗯。”丰息拔掉一根枯黄的叶,手指一拢,再张开时却是一些粉沫落下盆中,“火是真的放了,万贯家财烧了也是真的,家人死伤许多也是真的,唯有自焚是假的。”
“哦,他逃了?”风夕明白了,淡淡讽笑道,“难怪说无商不奸,果然够奸诈!”
“昨夜经你我那一闹,尚也岂敢再在曲城呆下去,当然是趁那人还不知晓时逃走,半夜时带着一妻一子,亲自赶着马车,悄悄溜走了。走前还放了一把火,想来个假死,只可惜呀,死的却是那些还在睡梦中的尚家姬妾、仆从!”丰息拍拍手,似要拍掉手中残留的叶沫,又似为尚也此举鼓掌,嘴角衔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哈……这个尚也呀,能当机立断,处事够果断!能带走妻儿,人性未绝!而倾国财富,当舍即舍!是个角色,难怪能成为华国巨富!”风夕冷笑着,但目中却也有着一丝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