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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雾!”楚懋叫道。
那女子回过头来,正要训斥楚懋,可第一眼看见他的长相后,就立即柔和了脸色,“公子,你认错人了。”
楚懋失魂落魄地松开手。
阿雾则捂住嘴蹲在路边哭得像一个孩子似的,越哭越伤心,最后几乎趴在了地上。
而鸾娘此刻也正怔忪地站在另一边看着楚懋,流着眼泪,满脸的不敢相信。
回宫时,本早就应该往漱玉斋去的鸾娘却一路跟到了乾元殿。
楚懋回头看了一眼鸾娘,鸾娘在袖子下握紧了拳头,上前一步道:“皇上,鸾娘今天留在乾元殿好不好?”
楚懋看了一眼鸾娘,站在丹墀上望着空荡荡、静幽幽的禁宫,这里实在是太寂寞了,而他的确需要一个继承人。如果他能尽管长大,那么……
楚懋没说话,转身往殿内走,鸾娘垂着头跟了上去。
鸾娘去西翼沐浴更衣,在“承露”一直没有等到楚懋,她走出门寻了吕若兴,才知道楚懋回了他的寝宫。鸾娘吸了一口气,往里走去。
吕若兴也不愿打扰主子的兴致,瞧瞧地退到门边。
楚懋坐在床边,看着鸾娘一路走进来。
鸾娘吞咽了一口口水,轻轻将外袍褪去,露出薄纱裹着的年轻、新鲜的身子。
阿雾此刻正坐在龙床对面的炕床上,等待着一切尘埃落定。
鸾娘毕竟还是害羞,没敢再继续往下脱,走到楚懋的跟前跪了下去,将手轻轻放在楚懋的腿上,“皇上。”
楚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鸾娘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坐在了楚懋的身边。
楚懋侧头看着鸾娘,洁白无瑕的肌肤,粉嫩美丽的脸庞,几乎臻于完美。他缓缓低下头,鸾娘害羞地闭上眼睛,颤抖的睫毛显示了她的紧张。
阿雾也闭上了眼睛,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听见一声巨响,却是楚懋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正拿剑将他所能劈砍的所用东西都砍了一剑。
紧接着楚懋就奔了出去。
阿雾愕然,也看着愣在原地的鸾娘。
只是现在不是关心鸾娘如何收场的时候,阿雾跟着楚懋奔了出去,却见他一路往长乐宫奔去。
阿雾心里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飘回长乐宫时,看见楚懋正在摇晃自己的身子。
阿雾恍恍惚惚的醒过来,就见楚懋果然在摇晃自己,才恍然,刚才也许她根本不是在做梦,而是又离魂了。
“皇上。”阿雾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楚懋。
楚懋猛地低头含住阿雾的嘴唇,阿雾压根儿就没回过神来,楚懋的气息灼烫,手也越箍越紧,像一个抓着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一般,阿雾几乎要被他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楚……”阿雾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楚懋侵占了唇舌,他的吻热烈而急切,几乎烫伤了阿雾。
阿雾开始拼命的踢打楚懋,却被楚懋牢牢的禁锢着,直到她喘不过气来,这才被放开,阿雾扑在被子上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想起他刚才才吻过鸾娘,阿雾想也不想的就举起了手,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楚懋抓住了手腕。
“我放你走。”楚懋望着阿雾的眼睛道。
“啊?”阿雾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或者她听明白了,却不知道楚懋是发什么疯。
楚懋松开阿雾的手,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自己都改变不了,又怎么能奢望你能改变。”
尽管楚懋的话,没头没尾,阿雾还是听懂了。她呆呆地坐着,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送你去顾廷易身边,至于他夫人你不用担心,我会把她处理掉的。”楚懋又恢复了冷清的表情。
阿雾的手紧紧抓住被面,说不出话来。叫她如何对楚懋解释一切,当她错过最佳的解释时间时,现在再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阿雾无数次问自己,是让楚懋继续误会下去好,还是坦白一切。可惜一切都太晚了,难道告诉他,她母亲杀了先皇后,而又是他亲手杀了她母亲,彼此隔着血海深仇,而一切都是她和他造成的?楚懋会不会受不了,是他亲手斩断了彼此一切的可能?
阿雾选无可选,最终还是选择沉默,就这样吧,反正木已成舟,和何必再另生事端。
“我没有脸见他。”阿雾冷冷地道。
“他并不知道那件事里头你做了什么,何况,即使你不去劝说福惠,你以为以她的野心就不会跳下去了?”楚懋道:“我当初压根儿就没有把赌注投在你身上,你不必有任何内疚。”
末了,楚懋又补了一句,“你放心,在朕有生之年,朕绝不会动荣家和顾家,趁朕改变主意之前,你赶紧走。”楚懋背过身根本不看阿雾。
阿雾却能听出他声音里微微的哽咽,“不管怎样,我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明白,我没有脸见他,何况他如今夫妻恩爱,儿女双全,我不能再造孽了,若是皇上允许,就准许我去寺庙里为大夏朝祈福吧。”阿雾走下床望着楚懋的背影。
楚懋转过头静静地看了阿雾一会儿,缓缓道:“你宁愿这样?”
阿雾点了点头,对她来说,这大约也能算是一种解脱,她活着太累太辛苦,不想再假装下去。也无法面对楚懋今后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画面。
鸾娘的事情已经叫阿雾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个晚上了。
“如你所愿。”楚懋大约是真的累了,阿雾的选择本来就有极大的问题,但是他已经懒得去问去想了。在楚懋转身出去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阿雾,“如果你后悔了,可以随时回来。”
阿雾几乎不敢看楚懋的眼睛。
龙泉寺是大夏朝的皇家寺庙,专门用来安置离宫的宫妃,阿雾还是首位作为皇后而入住龙泉寺的,待遇自然不一样。
对外只说皇后是来祈福的,而且阿雾不知道的是,在她之前,楚懋就已经吩咐过,她的一切用度依然照宫中办置,丝毫舍不得她到尼姑庵里受委屈。
阿雾自己则除了华服美饰,穿着素色衣服同寺里的女尼一同做晚课。
晚课后,女尼依次往外走,阿雾回头的瞬间,眼角不经意地扫到一个低头数念珠的女尼,她几乎是以冲的速度奔到了她的跟前,颤抖着嗓子道:“您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阿雾和四毛哥之前怎么能横亘着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