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5(第2/6页)
宁墨也笑了笑,“钱多了也愁花。”
他们因物质而开始,以物质而结束,
海伦望着那间病房的门道:“她恐怕很会花钱的。”
宁墨回头也瞧了瞧,淡淡地笑了笑,“的确。”笑得那样的天经地义,脾气忽然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沉静,好像只有跟雾浓浓一起的时候,他的脾气才好得惊人。
其实一直以来宁墨的脾气都称不上好,所以海伦曾极度惊讶于宁墨居然能忍受雾浓浓那种任性无比的人。
她不服气,以为宁墨只是没遇上更好的女人而已。如今是不得不服气了,有人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如果,如果是我先遇上你,结局会改变吗?”海伦渴望答案。
宁墨不语,这个问题其实他也问过自己,问过无数次,如果他先遇上的是简苒,如果他先遇上的是海伦,甚至他先遇上的是曲悦依,结局是不是会变?
宁墨自嘲地笑了笑,“她就是我的报应。”
不因早晚,不因对错,只要她是她,那他就不会变。
夜深人静后,宁墨坐在雾浓浓的床边,握着她的手,温温暖暖的真好。宁墨细细地吻了雾浓浓的每根手指,再然后,两个人的手五指交叉,紧紧握住。
最艰难的已经过去了。
宁墨嘴角带着微笑,虽然不应该,可是他真的大松了一口气。
宁墨又吻了吻雾浓浓的指尖,满心的歉意。
有时候执拗于不原谅,如今才发现最后逼死的却是自己。
有时候人一错再错,走到如今这一步,宁墨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收拾场面了。
或者,他内心其实是宁愿这样的,宁愿雾浓浓就这样睡着,他每时每刻都陪着她,不再担心她会离开,不再担心她的爱会反复,不再担心她的心会喜欢上其他人。
也不用担心她醒来后原不原谅,他们之间还能不能回头。
可是。
宁墨又为雾浓浓理了理流海,可是真想她睁开眼睛,再看看里面的流光溢彩,听她娇嗔地说,她要喝盐水。
甚至连她用房事要挟自己,不叫她一声“主人”就得睡沙发这样的事,如今想来都是甘之如饴的。
宁墨拿起放在雾浓浓枕头上的那个红绒首饰盒,这个盒子是出事的时候,留在护堤上的东西,里面的东西宁墨并不陌生。
正是当年雾浓浓生日时他送的最后却戴在白莉脖子上的那套首饰。
她最终还是拿回来了。
宁墨失神地拿起那条项链,白莉和卢霄的种种他都知道。
当时他也想不到,会是雾浓浓去帮的白莉和卢霄,还挨了卢霄的耳光。如今想来,她做什么都是为了这项链吧。
想起卢霄,宁墨就想起了自己。
为什么,当时自己就无法放下和原谅。
他曾经笑卢霄太傻太蠢,如今只觉得自己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宁墨正失神,却发现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回头看,却是杜若。
“妈,你怎么来了?”宁墨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微微发酸,也许太爱了,才会发酸。
杜若在雾浓浓的床脚坐下,“我不放心。”她怎么能放心,雾浓浓出了事,偏偏那个人却是宁墨,这样的冤孽,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恐惧,如果雾浓浓醒了还好,可万一呢?
杜若揉了揉宁墨的头发,从他七岁开始好像再也没这样摸过他的头了,可是不管怎么样,在杜若的心里,宁墨永远都是个孩子,永远都要为他操心。
杜若看了看床上了无生气的雾浓浓,心里一酸,抱住宁墨的头说:“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世界上还有爱你的人,我一直爱你。”杜若心里有些慌,眼睛润得很。
宁墨愣了几秒,记忆里面从来没听杜若说过这样的话,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我老爸呢。”
“胡说。”杜若嘟了嘟嘴,还有少女的纯真。
“我也爱你。”宁墨将头埋在杜若的膝上,仿佛有些羞涩。在这样的夜晚,有杜若在身边,宁墨仿佛也显得没有那么棱角分明了。
杜若心里又酸涩又激动,她一直以为孩子就是生来讨债的,宁墨那样硬邦邦的性子,从没想过会在他嘴里听到这话。
宁墨半晌才抬起头,嘴角有自嘲,“妈,想不到我这辈子第一个说这话的人居然是你。”
杜若看了看床上的雾浓浓,又跟怪物似地看了看宁墨,嘴巴做出一个惊讶的“O”型。
杜若一直都知道宁墨是做多过于说的人,所以宁墨不曾对她这个母亲说过爱字,杜若不惊讶,但是恋爱中的男女,杜若觉得是不是有些太内敛了。
宁墨是懂杜若的意思的。
可是他没办法说。
至今宁墨都还记得他和雾浓浓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
两个人浑身都腻着汗,喘息了良久才平静,他抱着她,亲着她的发角,那句话自然而然就流向了嘴巴,“我……”
可是雾浓浓的眼睛亮得太灿烂了,灿烂得有些妖了,她就那样含着笑看着自己,等着他说下去,宁墨忽然就懂了。
她就是在等他说,等他说那三个字,就像逗弄着小狗一样逗弄着他,她要回答什么,宁墨都能猜出来,她听了之后会“哼哼”地笑出声,然后说她爱的是卢域。
到底宁墨还是没说出那三个字来。
再往后,雾浓浓的游戏就更多了,她最爱的游戏是总在他最酣畅淋漓的时候喊“卢域”的名字,她眼睛是那样的清亮,宁墨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心里再痛,都是不肯表示的,她总是喜欢这样残忍的游戏。
可是她诱惑你的时候,你又实在忍不住。
情动的时候,你喊她“宝贝”,她不高兴,媚眼流波地在你身下娇媚地道:“叫我主人。”这就是雾浓浓,她要的是收藏,是占有,你的感情只是她收藏的众多芭比娃娃中的一个。
即使如此,宁墨一直以来,只是觉得雾浓浓只是骄纵了些。
直到有一天宁墨看见雾浓浓居然背着人在看A片,还一边观看一边记录。
“你在看什么?”
雾浓浓当时慌张脸红片刻后就平静了,脸上带起她惯有的使坏的笑容,笑眯眯地坐在他的大腿上,指着她自己的小本子道:“你说,卢域是不是一个负责的男人?”
宁墨何其精明,哪里会听不懂雾浓浓的意思。
“你要帮我,宁墨。”雾浓浓说得理所当然。
宁墨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
“你不是喜欢我吗?”雾浓浓笑得很明媚,宁墨彼时才发现,雾浓浓不是不懂感情,只是看她选择懂还是不懂而已。她知道他的感情,还可以玩那么残忍的游戏,真称得上其心可诛了。
他的感情,只是她手里的武器,用来对付另一个人而已。宁墨是何其骄傲的人,那时候青春热血,何其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