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八:天上掉下个亲弟弟(第9/13页)

藏雪洁咬了咬嘴唇,“我承认他是一个好父亲,但是并不代表他能养孩子,孩子还小,需要母亲。”

“藏女士也没有养孩子吧?”

“你说什么?”

林嘉木拿出了一张表格跟十几张纸厚的表格,“这是我从贵公司人事部和会计部取得的您的出勤表跟出差表,您生育四十天后就开始上班,在孩子未满周岁的一年间出差有二十次之多,每次出差时间最短也是四十八小时……”

“我当时还是销售代表,我一个单身女人要养家养孩子不容易……”

“这是金夜KTV等五家KTV的会员资料,您是他们这几家KTV的会员……从孩子出生到现在,您从普通会员,升级到了超白金VIP……”

藏雪洁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我是客户经理,有时同事出去唱歌,我虽然去不了,但也会拿会员卡给他们打折用,并不代表我真在KTV里泡了那么久,我是有孩子的人,我不会离开孩子……”

“可是根据我们拿到的邻居证言,您至少有四位邻居可以证明你经常夜里十点多才回到家里,孩子主要是由保姆在带,直到您做了客户经理……”

“是的,我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孩子,申请了调职做客户经理。”藏雪洁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没有想到这个女律师这么厉害,竟然把她的生活查得底朝天,孩子出生之后,她为了能赚更多的钱养家,确实有一阵子非常拼命的工作,应酬,向老板证明她有了孩子还是一样优秀,有时甚至为了不回家去带哭闹不休的孩子,会故意跟别人一起玩到很久,可她对孩子一样是尽心尽力的,无论是选保姆还是选日用品,都是用最好最贴心的,三岁之前的小朋友,除了哭闹什么都不知道,像她同样情况的,生完了孩子直接扔给公婆养的不知道有多少,为什么她被拉出来指责,她听着林嘉木说着那些冰冷的数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拼命工作,拼命玩,所以说到调职的事时,她有些迫不及待。

“哦?”林嘉木挑了挑眉,“我这里有一份来自姓张的女士的证言,她是一位外地销售商的妻子,她证明说是因为她找了你的老板大闹,说你作风不正,勾引她老公,用身体换订单,有损品牌形象,你们老板这才……”

“那是她疑神疑鬼!”这件事藏雪洁可以说是冤死了,她确实为了订单会跟客户玩点小暖昧调一调情,有时故意放纵客户吃吃豆腐,可她也不是什么人都肯跟的,那张的那个女人就是醋坛子……“本来这事我也没有错,否则我怎么会没有被辞退,反而升职了?”

林嘉木根本没有理会她,相反拿出了更多的证据,“藏雪洁女士在孩子未满三周岁时就将孩子送到了幼儿园,我这里有幼儿园园长和老师的证言,藏女士除了第一天之外接送过孩子之外,孩子一直是由保姆接送,藏女士升任客户经理之后,每天的工作时间是由早晨七点半到晚上八点……孩子差不多九点左右睡觉,每天陪孩子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我这么努力全都是为了养家!我一个人养孩子容易吗?”

“正是因为藏女士养孩子有困难,我的当事人才主张变更监护权,我的当事人是成功商人,在A市有固定的住所,因为自己是老板工作时间也比较有弹性,我当事人的妻子是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非常有经验,他们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儿,我当事人的妻子表示愿意像亲生母亲一个的抚养藏亮……”

“撒谎!他们分明是想把孩子骗到手,对孩子下黑手!”

“藏女士,请不要污蔑我的当事人。”林嘉木冷冷地说道,“法官同志,我们同样认为对方坚持要抚养藏亮是为了藏亮以后可能会得到的遗产,至于她说的尊重生命……我这里有医院提供的证明,藏女士在做孕检的时候,主动说明曾经做过三次人工流产手术,担心孩子保不住……试问一个尊重生命的人,会这么做吗?”

藏雪洁没想到自己的这段历史也被掀开了,她跟初恋在一起的时候什么年轻,男朋友没有防备,以为在一起就是一生一世了,因此第一次怀孕时,对方说条件不好不适合结婚的时候,被哄一哄就答应了去流产,后来就有了第二次和第三次,第三次流产之后,她彻底对对方失望,这才回到了家乡从头开始,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人无情地当众掀开,她左右四顾,只觉得自己像被扒光了站在台上一样,“我当时年轻不懂事……”

“嘭……”法庭的门被人狠狠地关上,藏雪洁一扭头,发现坐在自己身后旁听的哥哥,摔了门离开了现场,而旁听席上的几个眼熟的人,则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第一天的庭审,对藏雪洁来讲是灾难,最要命的是她原本就不堪的名声,被这次庭审不知又泼了多少污水,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竟是这样的……

4、天下父母

不管藏雪洁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不是想要小三上位,借着孩子夺产争位,对于女律师来讲,在法庭上拿别人的伤痛和黑历史这样的伤人,林嘉木自己也未见得有多好受,回了酒店洗了澡换了衣服,把自己用旧棉布衬前裹起来,又披了一件大毛衣,拉绒的打底裤,这才觉得稍微舒服温暖了些,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翻看资料。

当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她以为是郑铎,把记号笔塞到耳朵后面,光着脚就去开门了,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一对陌生的老夫妻……“请问……”

“我们是藏雪洁的父母,请问你是林律师吗?”

林嘉木点了点头,“请进。”她把两个人让进了屋,“等下我叫一下我的助理。”她又跑到隔壁敲了敲门,刚洗完澡的郑铎也换了衣服过来。

藏家二老看起来很拘谨,在酒店的双人沙发上一杯接一杯地喝水,最后才由藏老爷子开口,“庭审的事,我听我儿子说了……洁洁这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做事我行我素,不听管教,她生孩子的时候,我们本来是想给她个教训,并没有去帮她,也听说她一直请保姆,但不知道她是那么带孩子的……她在我们跟前的时候,对孩子一直是很好的……我们俩个商量了一下,也咨询了律师,这件事能不能调解,不要在法庭上当面锣对面鼓……我们藏家几辈子都住在这里,可以说一直是有名的温厚人家……”

“您二位来,是藏女士的意思吗?”

“她……她还是不听劝,可不能总这样,我们来就是想问问看,章家是什么看法,如果他们一定要孩子,我们不能保证能不能说服洁洁,如果是要她保证不要章家的钱,我们……”这句话藏家二老一样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