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06年,最佳损友(第3/8页)

不过胡桃和周珩的“缘分”,显然远远不止如此。周末的时候,胡桃她们一寝室的人按照惯例去学校外面打牙祭,改善伙食。

四个人走进她们聚餐最爱去的那家火锅店,才发现今天被别的学生包场了。四个人馋虫上脑,胡桃和齐悦还在和老板好说歹说,问有没有空出来的座位,项洁洁忽然大声说:“咦,菀静,那不是你男朋友吗?”

于是一寝室四个人终于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可是胡桃系好围裙坐下后,赫然看到了正坐在她对面的周珩!她挑眉看了看自己寝室的另外三个女生,只见一桌子的人,除了她和周珩在大眼瞪小眼以外,其他人都开始左顾右盼,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胡桃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如何,总归是有肉吃了。

吃饭的时候倒没有出什么让人尴尬的事情,一盘接一盘的肉下去,一群人不用自我介绍,自然而然就熟了起来。

“毛肚好了!”

“快!把鸭肠捞起来!”

“慢着!土豆要最后放!会败锅的!”

“强烈要求再来一盘肥牛!”

“猪脑猪脑,谁吃?”

“王老吉,辣死我了,我要王老吉!”

“……”

项洁洁她们大概是做贼心虚,不断地给胡桃夹菜。她的碗满得冒出来,胡桃低头在寝室的QQ群里说:“回去再找你们算账!”表面上却仍带着微笑,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解决完了面前的“小山”。

中年人吃火锅,讲究一边摆龙门阵,一边慢慢涮,从中午涮到华灯初上,一杯酒一个故事,打燃锅再来一轮。而年轻人吃火锅,大多速战速决,风卷残云,酒足饭饱后,相约下次再聚,青春的劲儿,从筷子尖一路传递到胃里。

吃到散场,有人提议转战KTV,一群人开开心心地附和着。周珩举手:“今晚有事,算我头上。”

然后他站起身,拿起外套准备离开。项洁洁赶忙一推胡桃:“等一下!这里也有人要回去,你们结个伴吧。”

胡桃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回去了?”

齐悦冲她挤眉弄眼:“是的呀,来的路上,你自己说晚上还要背单词,快走快走,作为祖国的栋梁,一定要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周珩将外套搭在手臂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胡桃,一副“别演了,我已经知道你想要跟我单独相处”的眼神。胡桃百口莫辩,抓起背包,硬着头皮走到了他面前。

从火锅店回学校不远,两个人走路回去。周珩走在靠马路的那一侧,他身材和林向屿相似,都是高高瘦瘦的男生,他将手插在衣兜里,和胡桃保持着安全距离。

好在周珩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话不多,没有刻意找话题,那样只会显得更尴尬。

胡桃看着前方的路,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酸楚,想到如果身边的人是林向屿,如果他们还是中学时候的彼此,他一定会说很多笑话逗她开心,还会做鬼脸,还会唱歌给她听。

绿灯亮起,过马路的时候,周珩忽然扯了扯胡桃的背包,将她拉到自己的左边。胡桃有些诧异,抬头看他,周珩睨了胡桃一眼,撇撇嘴,没说话。胡桃这才反应过来,右边是车来的方向。

“谢谢你。”

这是胡桃对周珩说的第一句话。

这天晚上回去,学校的BBS再次炸开了锅,有人拍到了胡桃和周珩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标题劲爆:“公开恋情!少男少女心碎之夜!”

胡桃坐在电脑前,哭笑不得地点开照片,夜晚黑再加上拍照的手机像素低,只能看个大概。项洁洁凑上来,指着屏幕上的周珩说:“看看,这身高,这侧脸,货真价实的美男子啊!”

胡桃面无表情,抓起后背的靠枕向她砸去。

3.

胡桃流年不利,刚刚才在学校的网络上出了一下名,晚上从自习室出来,刚好楼道的灯坏掉了,她下楼梯时没踩稳,摔了下去。

林向屿正好打电话来问她,最近过得如何,胡桃哭丧着一张脸,告诉了他这个“喜讯”。

“那你是回不来了?”林向屿幸灾乐祸,“我们吃火锅的时候,一定会给你发来亲切的问候。”

“禽兽啊!”胡桃说,“见色忘友,还说是最好的朋友,有了女朋友,连假惺惺慰问一句都给省了。”

“哈哈,你想要怎么慰问?”

“我想吃提拉米苏,想吃芒果千层蛋糕,”胡桃咂着嘴,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还要吃猪蹄。你不知道,我们学校美食街上有家烤猪蹄,多么多么好吃。”

林向屿哈哈大笑:“好的好的,没问题,我会替你全都吃一遍的,至于你嘛——大白天的,就别做梦了。”

胡桃恶狠狠地挂了他的电话,正好项洁洁她们提着一袋鸭脖推门而入。

“亲人啊!”胡桃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们。

项洁洁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拿出手套和鸭脖,和唐菀静、齐悦一起,坐在胡桃的病床前,一边啃一边聊天。

“等等!也分给我一份啊!”胡桃有气无力地哀求。

“你啊,早该受罪买个教训,以后走路小心点,还有,晚上那么晚了,不要一个人走路。”

“知道了,鸭脖鸭脖。”

项洁洁她们却是铁了心不让胡桃如愿以偿,当着胡桃的面,把一袋鸭脖啃得干干净净,还不忘把垃圾一起带走。

“你们都给我记住!”胡桃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肿起来的腿,对着病房的门大哭。

这时候,有人推门而入,好奇地问:“记住什么?”

胡桃抬起眼,看到了抱着一大束白色玫瑰的周珩。

“你——”胡桃一愣。

周珩不耐烦地看了看胡桃,更不耐烦地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玫瑰花,像是很嫌弃地把它丢在胡桃的被子上:“早日康复。”

胡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你。”

周珩摆摆手:“正好路过。”

话虽这样说,周珩却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拉过床边的椅子,面朝椅背坐下,看着胡桃,不说话。

胡桃躺得百无聊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周珩看到了,一声不吭地走上来,帮她把枕头抽出来放在背后,扶着她的身体,让她慢慢坐起来。

林向屿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胡桃低下头,靠在男人身上,冲他露出温柔的笑容。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像是撒了一层金色的细粉。

林向屿脑海“嗡”的一声炸开来,许多画面飞过,最后定格在那个夜晚,她在电话里跟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林向屿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离开了病房。走廊上只有他一个人,手中的塑料袋勒得他手指有点疼,他垂下眼,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