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4/6页)
“你觉得金羚奖能做手脚?”他反问我。
“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有可能……”我如实道。
额头被他轻轻敲了一下:“你想太多了,我还不至于亵渎传统。”
也是哦,尽管沈公子有时候会为达目的而耍些手段,但还没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我吐了吐舌头,心里想到了一个词:听天由命。
基于我和沈公子的这个赌,让金羚奖对我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以至于原本没打算把这奖项当回事的我,如今竟为这奖项最后的归属紧张起来。眼看着台上一个个奖项的颁出,我感觉手心沁出了一丝丝的汗,为了不让身旁的沈公子看出我的紧张,我假装若无其事地拿出手机刷起了微博。
这样过了一会儿,电视剧最佳女主角的奖项终于要颁出了。我注意到坐在前面那排的孙萍萍挺直了脊背,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而另一边的贺嘉人也按捺不住了,背上的翅膀抖啊抖的。
与此同时,主持人已经拿出了写着获奖者名字的信封:“各位观众,接下来我们将颁出一个饱受争议的奖项,这个奖项的获奖者的名字是……”
就在我竖起耳朵听的时候,我拿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本不打算去接,但是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手机屏幕上“医院”的字样。
是医院打来的,难道阿哲出了什么事吗?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接起来,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主持人报出了我的名字。
“白蓦然!”
突然而来的剧烈掌声让我听不清电话里医生的声音,我急切地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请问是白哲的姐姐吗?”
“是,是我,怎么了?”
“你弟弟打晕了医护人员,从医院楼顶跳了下来,现在正在抢救,请赶快过来一趟。”
那一刹那,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聚光灯打来,在场所有目光和镜头都聚集在了我身上,我站起来,听到无数掌声在耳边响起,我含着泪,无助地看向沈林奇,他按住我的手,朝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想告诉我,如果我一走,引来的是无数猜忌和攻击。
但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甩开他的手,在所有人都以为我要上台领奖的时候,转身飞奔着离开了颁奖礼的现场。
我这一走,不仅震惊了场内的主持和嘉宾,更在场外那些蹲着看直播的记者当中引起了轰动,狭窄的过道挤满了闻讯而来的记者,我一出现,他们就将路堵得水泄不通。
“白蓦然,你为什么不上台领奖?”
“你有什么急事吗?”
“你事先知道自己会获奖吗?”
……
此时此刻,我什么问题都不想回答,我歇斯底里地喊:“你们走开,别挡着我!走开啊!”
但是这样只会引来更多非议。
“你这是公然藐视金羚奖吗?”
“作为一个新人,你有考虑过不上台领奖带来的后果吗?”
……
“走开!我求求你们走开!”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巨大的绝望在心底蔓延开来。我想见阿哲,想立刻飞奔到他面前,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失去他,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让他能够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换来的只有更多的闪光灯。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一黑,一件黑色西装将我隔绝在了闪光灯外,紧接着,身后传来一股力量,将我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太太的情绪很激动,麻烦各位让一下。”沈林奇的声音永远那样平静如水,却给了我极大的安慰,我紧紧拽着他,在他的保护下,离开会场,赶往医院。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阿哲正在被抢救。医生说,阿哲突然发狂,打伤了医护人员,爬上医院的顶楼跳了下去,目前情况很危急,让我随时做好最坏的心里准备。
得到这样的答复,我几乎要晕过去,幸亏沈林奇把我扶住了。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阿哲进去多久了?他伤到哪儿了?医生有出来过吗?”我抓着接待医生的袖子,焦急地问。
“沈太太,请你先别激动,医院已经组织了最好的医护力量正在全力抢救您的弟弟了,只要有一点希望,院方都不会放弃的!请您耐心等待好吗?”
“耐心,耐心,你们所有人都叫我耐心!可是我弟弟就在里面啊,我怎么耐心得下来!”我情绪再次激动,“起码你告诉我,阿哲到底伤到哪儿了?你说啊!”
“这……”接待的医生被我问得连连后退,“沈太太,具体情况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您先别激动好吗?”
“蓦然。”沈林奇叫我的名字,“你先冷静一下好吗?事情都已经发生,你就算问了也没用,先等结果好吗?”
“我等不了了啊!他不是你弟弟,你当然不着急!”
“谁说的?”一向冷静的沈林奇,忽然抓住了我的手,“他是我弟弟!”他顿了顿,“你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了?你弟弟就是我弟弟,他现在这样我比你还着急,但是着急有用吗?着急阿哲会好吗?你现在这样让阿哲知道了,他只会更不安心吧?”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强忍着眼泪低下了头。
就在这个时候,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
“哪位是白哲的家属?”
“我!”我冲过去,“我!我是白哲的姐姐,他怎么样了?”
“病人失血严重,需要大量输血,医院的稀有血型库已经没有RH阴性血了,家属跟我过去验血。”
我被他说得有些茫然:“什么RH阴性血?我是A型的,你们有没有查错啊?”
“不可能,病人的血型非常特殊,不仅是RH阴性血,还是AB型的,这种血型在国内非常罕见,不会出错的。如果你不是这种血型,请尽快找到能提供这一血型的直系家属,否则病人恐怕会有生命危险,请做好心理准备。”
“你们肯定查错了,之前阿哲车祸的时候,医生也没说他是什么稀有血型,我们家没有人有这种血型,阿哲他不可能有!”
“之前的事我不知道,但病人的血型确实是稀有血型,院方已经查实过了,请您不要再多做纠缠。”医生铁着脸,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沈林奇忽然叫住了他,“我的血是RH阴性的,请立刻安排我给病人输血。”
什么?我不可思议地望向沈林奇,他却投给我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跟着医生离开了。
那眼神,带给我一种奇怪的预感,仿佛过去的许许多多的谜团,都将被这眼神彻底地揭开。
由于输血及时,手术得以继续进行,我眼看着手术室的门再次关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