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恋无可恋的时光(第2/8页)
陆叶声卷起袖子,“不用急着回答我。”
那一刻顾念突然有种疯狂的念头,如果她结婚了,宋怀承是不是就会放过她了。她望着陆叶声,心里纠结着,表情幻变,“我们的婚礼盼盼可以当花童。”
陆叶声扬起了眉眼,“她会是最可爱的花童。”倾身往她身边靠了靠,在她的脸颊落下一吻,余光却扫到她的肩头的紫色痕迹。
陆叶声表情一拧。
顾念没有注意到,“怎么了?”
“头发散了。”陆叶声浅声说道,替她拢了拢头发。
宋怀承晚上参加饭局,对方不停地对他灌酒。“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此人正是周好好的二叔。
宋怀承也不推辞,一杯接着一杯,脸色越来越白。
“事业有成,个人大事也不能太推迟了,好好也不小了。”
宋怀承一口喝光了半杯白酒,大脑昏沉沉的,眼中闪过不明的情绪。
黎贺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行了,别喝了。周叔,咱下次再喝吧,这家伙不行了,我送他回去。”
周二叔点点头,若有所思。“行,都是自己人,路上小心。”
出来后,宋怀承开口。“钥匙给我。”
“你发什么病!你喝了多少还能开车吗?”黎贺紧紧地捏着车钥匙。
“给我。你自己回去。”他冷声说道。
黎贺知道他要发泄,把钥匙甩给他。“兄弟,我拿命陪你。”
宋怀承一路疾驰,黎贺紧张的浑身冒冷汗,战战兢兢地。
黎贺闭上眼,头疼,胃疼。
宋怀承又加快了速度,车子都要飘了起来,他死死的盯着前方,有种冲到底的狠劲。
终于一个急刹车,车子剧烈的停下来。黎贺的身子往前一冲,闷疼,他暗暗咒骂。
宋怀承泄了气一般倚在那儿,一动不动。
夜色安宁。
宋怀承慢慢抬起眼,“上回和你说的事,你去安排一下。”
黎贺瞬间挑眉,“不是吧。为什么让我做坏人?你找徐行啊?那家伙最近没事。”
宋怀承沉着脸,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方向盘,“顾念要和陆叶声结婚。”顾念离开时无所畏惧的表情让他心烦气躁。
黎贺心想,结婚挺好的啊。你们都结吧,早点了解。
“你这样逼她何必呢?”黎贺想到他和顾念的接触,她给人的印象清冷坚强,一点不像经历了那么的事的人。“其实成全她,也是成全你。”
“我为什么要成全她?盼盼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要让我的女儿和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宋怀承扯了一抹苦笑,眼底竟是茫然。
“她不是要嫁给陆叶声吗,我倒要看看陆叶声有没有那个本事娶她。”
黎贺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的兄弟,这些年一直都挺不容易的。
兜兜转转,原来是他放不下。
在那些报复之后,他并不能真正地快乐,反而愈加的迷失了自己。
宋怀承在晨会时走神,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私下满是诧异。这个工作狂的老板竟也会开小差。
会后,黎贺留下来,“怎么了?昨晚没有睡好?”
宋怀承闭上眼睛,神色恍惚。昨晚上他梦到了大学时光。他第一次和顾念见面的情景,历历在目。梦中的一切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喧闹的食堂,顾念端着一碗萝卜排骨汤,飞速地朝前走,嘴边一直嚷着,“请让让——请让让——”
他和同学一起进门,抬眼就看她风风火火地快速走着,马尾辫一甩一甩,晃了他的眼,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只是那一眼,顾念碗里的汤全都撒到他的裤子鞋面上了。
周围人都看着她,罪魁祸首一脸的惋惜,“我的排骨汤。”
宋怀承望着眼前的人,她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胸前写着几个小字,丹青画社。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个社团了,竟然叫丹青,真不知道谦虚。
顾念瞅着他,表情挣扎,那双黑白眸子像漩涡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同学,不好意思了。”她指了指他的裤子和鞋子,想想道歉就算了。“我请你喝碗汤吧。”
宋怀承瞅着她,也没有说话。
宿舍那几个人不安分了,“同学,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一起坐吧。”
就这样,两个宿舍的人就这样相识了。
那天顾念真的给宋怀承买了一碗排骨汤,只是宋怀承并没有喝。
后来顾念在学校每次遇到宋怀承都要点一份排骨汤,宋怀承也从来不反对。直到他们正式确定关系,顾念把他们宿舍的人都叫来,点了一大锅排骨汤。
“排骨汤”一直是他们宿舍的笑点。那几人以后再见到这汤,必然想到顾念和宋怀承。她们还打趣,以后两人的孩子小名可以叫小排骨。
黎贺见他不语,“盼盼今天没去学校。她们老师说,孩子生病了。”
宋怀承睁开眼,立马蹙起了头,“有没有去医院?”
“我又不是侦探。再说了,她那个陆叔叔不是医生吗,去什么医院。”黎贺别有深意地说道。
宋怀承嗯了一声,“确实不用多此一举。”
黎贺惊讶地看着她。
盼盼吃了冰激凌,第二天就拉肚子,拉了一夜,早上才好,只是精神蔫蔫的。顾念只好把她带到画室。
方栩栩见她过来,一脸的惊喜,“我刚刚接到梁老师的电话,你那幅画被送到法国参赛。你快给梁老师回个电话。”
方栩栩话语飞快,根本无法掩饰的兴奋。
顾念怔住了,俨然被这个消息镇住了。否极泰来,大概就是这样吧。
方栩栩抱起盼盼,“你妈妈这回厉害了,要出名了,以后就是大画家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
顾念给梁景深打了电话,“梁老师——”
梁景深一听是她,“顾念啊,栩栩都和你说了吧。你那幅画在国内这次比赛虽然没有拿到第一,不过我很喜欢,让朋友带到法国去参赛。”
“谢谢您。”顾念哽咽。
梁景深知晓她这几年的遭遇,“你也该重拾自己了,不要把我教你那么多年的本事都给忘了。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要执拗于过去。”
顾念嗯了一声,“我知道。”
“你的手现在怎么样了?我有认识的人,要不要帮你看看?”
顾念握了握手,“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有时间的话过来帮帮我。”梁景深说的客气,他哪里需要她的帮忙啊。
“梁老师,我会的。”顾念满心感激。
《说》在国内这次比赛成绩一般,因而顾念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再说,大众生活关注艺术的群众本来就少。不过对于顾念来说,真的是她这几年收到了最好的消息了。
这件事终于冲淡了此前的许多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