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刮目相看(有月票吗)(第2/4页)
说完看了看自己身边侍立的宫女,“好生送施医官出去,别让她白跑了这一趟。”
那宫女应了“是”,笑着上前对施清如做了个“请”的手势,“奴婢送施医官出去。”
施清如却不就走,而是抬头看着豫妃笑道:“臣观娘娘气色,斗胆问一句,娘娘可是带下的毛病?总归臣不来也已来了,娘娘要不就给臣一个机会,给您诊完脉后,若您还信不过臣,再让臣离开也不迟啊。”
豫妃年纪虽已三十好几了,却自来养尊处优,若是保养得宜,一眼望去该只有二十七八的样子才对。
她却脸色蜡黄,满脸斑点,整个人都一副气力不济的样子,连身上的妃位华服和头上的九尾凤钗都撑不起,可见被病痛折磨已是经年累月了,就不信她不想根治。
果然豫妃闻言后,脸上有了犹豫之色,“本宫这老毛病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既是太医院的人,要知道几分也不是什么难事,若说你只是凭本宫气色就瞧出了所以然来,本宫是不信的……不过你说得也对,你既来都来了,本宫就让你给诊个脉,也无伤大雅,那你诊吧。”
施清如忙应了“是”,上前欠身给豫妃诊起脉来,反正都是女子,也不用隔帕子什么的了。
凝神给豫妃诊完脉后,施清如心里越发有底了,笑道:“娘娘任脉损伤,带脉失约,果然如臣所料。臣斗胆还想看看娘娘的舌头和眼睛,还有十指,不知娘娘可否允准?”
豫妃没想到施清如年纪虽小,竟真有几分本分,她诊脉的结果与田太医的竟是一样,而田太医当了多年太医,如何不知道贵人们的脉案,是不能随便透露给旁人知晓的?
她方才说施清如既是太医院的人,要知道几分她的病症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故意而已。
当下遂点了头:“可以。”
配合着施清如,让她把自己的舌头、眼睛和十指,都细细看了一遍,这些以往田太医可都只是远远的看过一眼而已。
施清如细细给豫妃看完了,正色道:“回娘娘,您是任带失养引起的血枯淤阻,因已持续多年,光靠吃药治疗调养,已只能治标不治本,还得臣为您扎几次针,助您除湿排淤,再辅以汤药治疗,方有望痊愈。再就是,还得辅以外敷外洗的汤药……若娘娘方便,能否让臣也亲眼看一看?才能更好的对症下药。”
豫妃让她说得微微红了脸。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除了每月来月事时疼痛不已,淋漓不尽,中途也要腹痛好几次以外,还时常伴有灼痛、瘙痒、阴疮、异味等,可这些连对着她贴身的宫人,她都不好意思说,何况太医乎?
也亏得隆庆帝已经好几年都没传召过她侍寝了,不然扫了皇上的兴,她势必早没如今的体面了。
如今却要她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说,还要让她看……不过见施清如一脸的从容大方,半点扭捏难为情的样子都没有,想着在大夫眼里,只怕就从来没有什么男女之分,在他们眼里,这世上就只有两种人——病人和常人,豫妃又觉得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了。
人小姑娘都没有不好意思,她年纪都够当她娘了,实在犯不着讳疾忌医。
遂沉沉“嗯”了一声,带着施清如进了自己的寝殿去。
施清如给豫妃看过后,应证了自己的推测,又顺势给豫妃扎了针,待她不知不觉睡着后,方轻手轻脚去到外间,请宫女取来纸笔,给豫妃开起方子来。
如此忙碌到交午时,豫妃因昨晚痛得难以入眠,近乎一夜没睡,还没醒,施清如便收了针,又低声交代了豫妃的宫女一些话后,才出了永和殿,赶回太医院。
却在穿过御花园时,听得不远处有人在惊呼:“太吓人了——快去太医院叫人——”
施清如听得‘太医院’三个字,估计是有人犯了疾病,就要过去。
随行的小太监忙赔笑道:“大人,时辰不早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宫里并不是什么闲事都管得的……”
后宫的规矩是所有太医去给妃嫔们问诊时,都得带一名药童一名小太监随行,施清如只是新晋的医官,本来出诊机会该很少的,但她大周第一名女医官的名声实在太响亮,以致出诊的机会比好些太医都多,可太医院的药童却有限,江太医便没给她配药童,只指了个小太监让她每次出诊时带着。
施清如自然知道在宫里想要活得长久,独善其身是首要,可她是大夫,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遂淡淡与那小太监道:“那你先回去吧,我过去看看。”
说完循声过去了。
走近了一看,却是一名太监倒在地上,正不停的抽搐,除了抽搐,还眼皮上翻,口吐白沫,瞧着很是吓人。
周围围了十来个太监宫女,都满脸的惊恐,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施清如已看出那太监是犯了羊癫疯,当机立断扯下自己官服内衬的一角,上前扣住他的下巴,便把棉布塞进了他嘴里,虽然她动作已足够快,依然差点儿被咬了指头。
她忙又将那太监放平在地,却因对方抽搐得太厉害,力气也太大,竟是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功,只得吼旁观的几个太监:“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帮忙?”
那几个太监却满脸的惊恐与拒绝:“我、我们不敢啊,万一被他咬上一口,不是也要变得跟他一样吗……”
施清如无语的吐了一口气,“这病不会传染,他嘴也被堵住了,咬不到你们的!”
可惜还是没人敢上前帮忙,连跟她那个小太监,虽见她已经过来了,自己不好先回去,省得回头让小杜子知道了,会收拾他,只得也跟了过来,——宫女们或许因为无知者无畏,不怕司礼监、不怕小杜子,太监们却是个个儿都怕得紧。
然即便那般害怕小杜子,跟施清如那个小太监见她看他,也是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直摆手往后退。
施清如气得越发无语了,正待再说,有人忽然越众而出,替她按住了那犯了羊癫疯的太监的双腿,让他立时动弹不得。
她这才快速取出银针,给那太监几处穴位上扎了一下,令其昏了过去。
然后问围观的太监宫女们:“你们谁认得他?送他回去吧,醒来后吃上两剂药就没事儿了。”
只是羊癫疯不能根治,谁也不知道他以后什么时候会再犯,不过宫里进人从来很严,有羊癫疯这种病症的明显不在此列,他醒来后,怕是在宫里待不下去了。
就有一个太监小声道:“我认得他,他跟我住隔壁屋,可我、我不敢碰他啊,大人还是、还是另外着人送他回去吧?”
施清如忍不住翻白眼,“我方才不是说了,这病不传染的吗,你为什么还不敢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