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有一种公平叫因果(第2/3页)
“我去,你不是叫炎夏吗?”
“我小时候名字叫潘贝贝,后来在美国自己改了,为了纪念一个炎热的夏天……”
刘铁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额头上瞬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下子杵在了那儿,手里拿着的筷子定格在了半空中。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喜欢、欣赏、信任的女孩儿,刘铁打死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是有着夺妻之仇的潘石的女儿。这简直是个笑话,简直是老天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炎夏不明就里,只疑惑地看着刘铁。刘铁放下筷子,慢慢地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木瞪瞪地看着窗外,脑子里急速地来回切换着潘石、那雪、炎夏、潘贝贝这几个名字。他脸部的肌肉开始慢慢痉挛,浑身渐渐地颤栗起来。突然,他吃吃地笑了起来,随后便仰天狂笑不止,笑得令人害怕。
“铁哥,怎么了?你脸色很难看!没事儿吧?”
“哈哈哈……没事儿!”
“铁哥,是不是老毛病犯了?要不要拿抗焦虑症的药去?”
“哈哈哈……哈哈哈……不用不用!”
“这到底是……怎么了?”
刘铁停止了狂笑,闭上了眼,坐在沙发上。看着眉头紧锁的刘铁,炎夏一句话也不敢说,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刘铁一下子接受不了,他感觉耳边嗡嗡的,脑袋昏昏的,还是不敢相信炎夏说的是真的。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假装淡定地说:“炎夏,这样吧,我陪你去参加你小妈的年会,好吗?”
“啊……是吗?铁哥居然还有这种雅兴?您是想去看看大歌星呢?还是想去见见我老爸呢?”
“哈哈哈……都想!都想!”
“那好啊!不过,见了我老爸,我应该怎么介绍你呢?是我的Boss呢?还是我的男朋友呢?”
“Take yourself!”
“OK,come on!”
炎夏和刘铁走进了“大爱江河”会场,在最后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这时,台下的一位记者正问那雪,她创作的《到爱情为止吧》这首歌,是否与她本人的经历有关?那雪淡然地笑了笑说:“是的,这首歌确实和我的经历有关,不过,我在创作这首歌时,更想表达出一代代北漂的心声。大家试想一下,我们一代代生存在同一片天空下的北漂,有多少人为了生存,不得不放手了爱情?有多少人为了梦想,不得不告别了爱情?又有多少人面对欲望,迷失了自我,放弃了初心,到爱情为止了?”
那雪的一番话,让在座的人陷入了深思,会场里一片寂静。刘铁死死地盯着台上的那雪,恍然明白了原来这首歌是那雪写的,怪不得曾经那么刺痛过他的心。那雪继续说:“我想,很多人深有体会,欲望的生活正摧毁着我们坚如磐石的爱情!我们不敢再去相信,不敢再去付出!但是,这难道就是我们未来的出路吗?我相信,追求真爱是人类的天性,而真诚是通往真爱的唯一途径。我写这首歌,就是想呼唤人们放慢一下追逐名利的脚步,以真诚追求人性的真爱!也许会有人觉得我在说一些空话、大话!我也知道,现实是残酷的,呼唤是苍白的!”
会场仍然是一片静默,大家认真地思考着那雪的这番话。那雪抬头看了看远方,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地继续说道:“在这里,我想感谢一个人,在她弥留之际,我曾答应过她,一定要让她在天堂里听到女儿的歌声。就是她,一直支撑我这些年来的音乐梦想!今天,我要欣慰地对她说,妈妈,我坚持了,做到了!”说到这里,那雪潸然泪下。
刘铁盯着台上这个他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女人,突然感到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眼前的那雪,恬静淡然,身上散发着一种知性女人的成熟,和十年前那个青涩的那雪已经完全判若两人。只是在那雪提到母亲悄然泪下时,刘铁才捕捉到一丝那雪以前的影子。刘铁顿时想起了青山上、墓碑前自己曾经的誓言,他双眼模糊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那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起头望着台下继续说道:“在这里,我还想感谢一个人!感谢他十年来一路上的理解、支持、包容和厚爱!感谢他总是站在高处引领我,使我成为了一个更好的人。他就是我爱之至深的爱人!”那雪说完,朝台下的潘石伸出了手。
潘石站起身,大步走上台去,深情款款地握着那雪的手。时光沉淀下来的情感,已深埋在了他们心里,无需任何言语来表达。这时,潘石突然拿出了那个精致的小礼盒,慢慢地打开,缓缓地递给那雪。那雪一看,一下子用手捂住了嘴,热泪盈盈。
小礼盒里是一枚定制的钻戒。潘石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那雪,这是一份迟到了十年的礼物和道歉!这颗小小的石头,是在我的老家九仙山上采的,老家俗称‘三生石’,代表着前生、今生和来生。我们一起已经度过了一个风风雨雨的十年,我希望下一个十年、再下一个十年……直到永远,我们执手到老,执手不厌,好吗?”
那雪紧紧地盯着潘石的眼睛,只是用力地点头、不停地点头,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潘石突然跪了下来,举起那枚“三生石”戒指,深情地问道:“那雪,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我……愿意!”那雪抑制不住流出了幸福的泪花。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潘石温柔地给那雪戴上了那枚“三生石”戒指,牵着那雪的手,深深地向台下鞠躬致谢。此刻,全场的人都被台上这一幕感动了,激动地都站了起来,使劲儿地鼓着掌。
炎夏也已经被台上的这一幕感动了,激动地站起来,忘情地鼓着掌。此刻,她已经完全接受了潘石和那雪,因为这也是她向往和追求的爱情。一刹那间,她脑海里幻想着,也许有一天,刘铁也会像这样向她求婚。她兴奋地转头看向刘铁,但一下子愣住了。
刘铁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他闭上了眼睛,像瘫了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刘铁明白,当潘石给那雪戴上那枚“三生石”戒指时,当那雪深情地对潘石说“我愿意”时,当那雪从内心绽放出幸福的笑容时……这个他从小深爱的女孩儿,这个他视为生命的女人,这个十年来他一直发誓要夺回的女人,在这一刻真的走了,彻底地走了。他感到眼前一片漆黑,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了。
看到刘铁的样子,炎夏突然想起他在办公室的一幕,怀疑他可能因为近日过于劳累心脏病又犯了。她心急如焚地拉着刘铁的手说:“铁哥,铁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打120啊?”炎夏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