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甜蜜蜜(第3/4页)
他身子又一僵,景横波隔着他的亵衣,轻捻慢挑,指尖小鸟般弹来弹去,舌尖在他脖子上刷来刷去,宫胤目光落到窗外炉子上,才反应过来,这妖精女王是用舌头给他舔去脖子上沾着的灰迹……
换句话说,谁也瞒不住谁。
他唇角一弯,转头,蹭了蹭她的唇瓣,这也是个挺讲究的人儿,吃灰也吃得这么香……
舔着舔着就摸了,摸着摸着就倒了,宫胤所坐的宽大的圈椅里挤着两个人,景横波像一只小兽一般往里蹭啊蹭,桌子不知道被谁的膝盖顶住,微微震动着,粥面却已经凝固,雪白的,闪着莹润的光泽,像一面重圆的镜子,倒映窗外赶在最后一季繁盛的花儿,和那女子含情水润的眼眸。
渐渐有了点喘息声,但喘息声还没完全响起来的时候,“砰。”一声巨响,震得外头哗啦啦一阵响,似乎什么东西扑扇在了窗纸上。
屋子里静了静,半晌,景横波的咕哝声响起,“这椅子也忒不结实了,压着了没有?”
又静了静,才响起宫胤略微有点不稳的声音,“是你太猴急了吧?”
“去死!”景横波骂一句,屋子里吱吱嘎嘎的声音,显然某件家具报废了,随即某人明显欲求不满的声音冷冷响起,“谁在外头?”
屋子外又静了静,片刻后,窗户掀开,二狗子以一种自己无法达到的速度弹射进来,双翅笔直张开,姿态如即将献上祭台的少女。
它身后,霏霏的大尾巴一晃而过,一溜烟不见。
很明显,弱势鸟又被强势猫踢进来当箭靶。
一眨眼之后二狗子以同样姿势飞了出去,又过了一会,景横波坦然走出来,站在廊下掠掠发鬓,看看阳光灿烂的天色,望望院子里似乎若无其事四处走动的人们,咕哝道:“嗯,快下雨了……”
耶律祁端着一碗新鲜出炉,色香味俱全,满院子飘香的粥,从窗下走了过去。
裴枢坐在院子中的树上,冷哼一声,骂:“奸夫淫妇!”
……
这两天蒙城很不安静。
所有人都知道了祭天罪己的事情,对于百姓来说,这是帝王的一个不相干的举动,八成是为了平息这些日子甚嚣尘上的流言,对于中立和信奉上天的朝臣来说,他们真心希望这场祭天能够获得上天原谅,让蒙城不安定的气息平息;对于某些野心家来说,他们在等待,并相信这场祭天的开始,就是一个王朝的新开始。
景横波站在廊檐下,嗅着前院传来的不大好闻的气味,皱了皱眉。她收到了关于明日祭天的邀请,目前又有几国使臣抵达蒙城,为老王庆寿,万国馆内住着的还有琉璃部和易国、沉铁的使臣,都收到了观礼邀请。当然,姬国是不会再派人来的,即将册封为王太女的姬玟,这点配合还是能做到的。
景横波看看头顶依旧灿烂的天色,真心很难相信明天会有暴雨,随即她看见天弃,步子有点拐的从她面前过。
“腿怎么了这是?”她随口一问。
天弃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道:“这腿啊,小时候爬山断过,后来就成了寒腿,阴天必定发作。”说着抬头看看天色,“明天啊,一定下雨,大暴雨。”
景横波看着他微瘸地走过去,回头看看宫胤的屋子,心头忽然一动。
天弃的伤腿,提前一天预示了暴雨的到来,可宫胤,三天前就知道了会下暴雨。
这是为什么?
……
夜深沉。
平王立在府邸的高楼上,仰头看着天空,今晚不是月朗星稀的夜,苍穹那头隐约可以感觉到阴沉欲雨的气息。
平王对此很满意,钦天监算天气竟然也是准的。
他手中端着一个小瓶子,就是景横波卖出去的那种,向他献上这礼物,因此更加得他信重的黑三爷站在他身侧,这人还是一身的黑袍连头连尾,看不清面目,好在平王也不大介意,他觉得江湖人士就是各种奇怪,应当包容才能显得他礼贤下士。扮演惯了贤王,大多数时候他的行为模式看起来确实很贤。
平王嗅着瓶子里独特的气味,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黑三,“都准备好了?”
“殿下放心。”
“那么大的雨,”平王有点忧色,“这要浇灭了……”
“钦天监前天以准备祭天事由为理由,去祭坛做过重新修整,雨不会淋到下面。”黑三平静地道,“其余地方也布置好了。”
“不会出岔子?”
“不会。”黑三道,“只担心一件事,如果那位传说中的女王在,以她的能力,倒是可能导致变数。”
“不会。”平王放心地道,“那天府里试探姬国王女的结果你也知道。我猜着,八成是蒙府知道了蒙虎被软禁的消息,先下手为强,联合姬国使臣队伍,破坏了我的计划,掳走了吉祥儿让我投鼠忌器,你知道蒙家一向中立,不喜欢掺合进朝政争夺,所以他们只是掳走吉祥以示警告,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如果真的是女王,岂能放过这个拿吉祥要挟吉家和我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朝中已经收到了姬国的传书,让转交给使臣队伍。我们的人偷看过内容,姬国女王让使臣队伍在蒙国庆寿结束后,另外转道商国,寻一种名药。所以这支使臣队伍是真的。另外,礼司副相已经前往天舞郡去迎女王銮驾了,大概还有三四天才能到呢,难道她还能插翅飞来,坏了我的好事不成?”
“那是,”黑三爷凑趣地道,“等她们到了,率百官迎接的人,早就换成您了。”
平王心情很是愉悦,哈哈地笑起来,笑声里,天边几朵黑色厚云,又近了近。
……
因为明日要举行罪己祭天,祭坛提前两晚就开始了戒严,在钦天监将祭坛内外都检查过之后,便由羽林军和兵马司共同封锁了祭坛,足足一万军队,开进这方圆不足三里的范围,人与人之间站得几乎没有缝隙,刀枪竖立起来,便能形成一道水泼不进的钢墙。
越是接近祭天日期,气氛越紧张,士兵们接到的是死命令——哪怕一只苍蝇,在祭天之前,都不能飞进祭坛!出现任何异动,一人失责斩小队,一队失责斩全军!所以所有人别说松懈,连眨眼都不敢。生怕闭上眼再睁开,飞进一只苍蝇,头颅便落了地。
在这样所有人瞪大眼睛灼灼注视下,便是插了翅膀的神仙,也很难不被人发现,进入祭坛。
所以平王很放心,很早就睡了,他需要一场充足的睡眠,明日好精力饱满地表演。
天越来越黑了,因为将雨,气压很低,祭坛前人山人海,更显得空气压抑,将士们盯着头顶乌沉沉的天,和天底下那看得眼睛发酸的雪白的祭坛,不知怎的都觉得紧张,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