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渐行渐远渐无书(第5/8页)
“喂!”
洛栖抱起寻烟镜。
寻烟镜毫不理会,稳如泰山。
“喂喂喂!你再不动弹,我杀了你啊!”高高举起,以示威胁,寻烟镜依旧死活不动,让洛栖火冒三丈,频频跳脚。
侨仓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寻烟镜,说着:“可千万别砸了,到时候天岚有的找麻烦。”
洛栖不满的道:“你看这东西不好好找,还欺负我。”
侨仓拍了拍镜面,皱眉说:“还真不是,往常寻烟镜一触即发,只能说此次是个蹊跷,它也不能寻见相访。”
咦?!
洛栖坐在正堂台阶之上,头顶上是伸出的檐角,细细的雕着凤凰与花共舞的唯美景色。龙族凤族出动,没找回相访;寻烟镜借来,还是没有找到。难道真要按着长琴师傅的意思,去一趟北极天桓山吗?
只是昨日都已经传来了他的大婚之日的消息,自己还上去做什么?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又酸涩起来,支着胳膊,脑中一片空白。
桑悌与素方正好走到她身后,见她一直蹲坐在那,桑悌想要上前,素方连忙拉住,“别去,没看她愁眉苦脸的。”
桑悌一脚踢开素方,“就是愁眉苦脸的我才要去。”
“娘子……这种时候让她静一静更好吧!”
正在二人纠缠时候,也有一个煞风景的走上前去,想要去扰乱那一抹静止的画面。
只是洛栖谁也没给机会,自己一个人起身,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飞速的朝着外面走去。
流风在后,着急问着:“栖栖你去哪里?你要找相访的话,我与你一起。”
“乖。”急停下来,洛栖笑意十足,“我得去一个大人物那里,还带不了你。先回龙族好好等我。”
流风想,也是,九天玄女认识的人,自然都位阶不低,他刹住脚,好生憧憬十分贤内助的说道:“栖栖你早去早回。”
洛栖心道,与重渊当真是想不藕断丝连都不成。亏得长琴师傅一径将自己往天桓山送,完全不知他作何是想。
天桓山的灯火依旧,只是物是人非。
站在这片熟悉的竹林,洛栖想,若非有重渊适时松手,这三十六个阵法转变,自己究竟能抵挡多少。嗤笑了下,大不了全数给毁去,让重渊看着竹林哭一把,也是不错的决定。当然她也仅仅是随意一想,踏足进入,竹林纹丝未动,尚带着和煦的凉风,拂面而来。
看来,他还是对自己放了水。
洛栖穿梭于葱葱竹林当中,绿影红衣,泉水零丁。驻足在月牙泉旁,亭台水榭上,忽然荡起了那时候他就在自己身后,跌落下去,化作一条小黑蛇的过往,低头一笑,推门入内,难道今日他还不回来?她便是不信。
也不知是什么心态使然,她静静的走上水榭,端坐在亭中圆凳,看着脚下流水,望着长天一线处的云烟——就这么等下去吧!
为了借青帝卜算之能,她今日就把老脸贴在这里了。为了寻回相访,怎么也得坚持着。哪怕或许要看到他与云影相携归来的扎心场面,哪怕见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将其揍到地上然后质问为何要弄晕自己,哪怕她也有些担心他胸口处的伤痕。
摒除多余情绪,冷静下来,如今首要还是相访、是相访。私情暂且放在一旁。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只等重渊的出现了。
风过不息,此人不归;水流潺潺,此人不归;月升梢头,此人不归;天阴欲雨,此人不归;屁股疼矣,此人!还是不归!
洛栖没了耐心,指天大喊:“重渊你这个乌龟王八蛋!负心汉!”
“嗯?”脑后忽然响起声惊讶而又轻浮的声音,把她吓的退后几步,险些落下水榭。
重渊难得一身一件绣银色龙纹紫白色长袍,腰间是盘龙玉扣珊瑚锁,长发垂腰,端的是出尘脱俗,连洛栖都有些目眩神迷,站不住脚。
居然穿成如此去见那个女人,这要她怎么能不嫉妒?
重渊倒是有些喜上眉梢,“你醒了?”
洛栖咬碎银牙,半晌居然吞下那口气,凉凉的坐下,“感谢青帝你这般照料,没让我上战场,反而睡了一觉,梦见了些许故人,实在不易,怎么也要来感谢你的这番苦心啊。”
“怎敢。”重渊没料她居然如此能忍,单看她额上青筋,已是心中好笑。
洛栖“咳”了声,决定进入正题,“既然你是算的那么准,肯定也知道我所来何事吧?”
重渊挑眉,“我当然不可能无时不刻的算计,会累死。”
“你!”洛栖一嘟嘴,以为他至少会关心着自己,谁料想一问一答反倒是问的自己很是不爽,捏着拳头就想甩过去了,“算了!想来你也有娇妻在怀,怎会关心我的一举一动。”
见重渊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洛栖就来了火,上前狠狠的推了过去,口中念叨着:“你果然是个负心汉,讨厌死了你了!”
谁料重渊的身子居然毫不闪避,顺势抓住她的手,二人随着一阵巨大的冲力朝着水榭下方的池子栽去。
“啊——”她想要及时抽手,却被拽的紧紧的,紧闭双眼,随之而来的是砸出的一阵水花,从头到脚兜的浑身是水,而手中只抱着一捧紫白衣裳,怔怔发愣。
从水底钻出一条小黑蛇,吐着蛇信子习惯性的绕上她的手腕,洛栖呆了一呆,随即伸手扯过黑蛇的头,面面相觑,骂道:“你是故意的吧?”
黑蛇上前,喷了一口泉水,洒在她的脸上,以至于洛栖气的牙痒痒,只恨立刻将其扒皮拆骨吞进腹中,眼里虽然还是这条黑不溜秋绕着手腕撒娇吐舌的小蛇,分明却看见那张笑的十分暧昧的脸,一点点的再将自己吞了进去。
她丧气的将小蛇甩在岸上,等身上的水彻底干了后,化回了一身赤裸的重渊。也是见了惯了,也不脸红,上手就将他的衣服丢了过去。
忽然,她瞪大眼睛问:“上次灵泉时候你怎么没变回去?”
重渊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洛栖也没忽略到他胸口上那道刀疤,已经愈合结痂才宽下心来,他不疾不徐的说:“那是因为它是热的。”
咦?还要分水是凉热?
然后他又顿了顿,“你走后,落雨了,就又变过去了……”
洛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腹中怨气忽然烟消云散,爬上岸后,走到他的面前,锁定了他的双眸,“你帮不帮我?”
重渊的手尚伸在袖中,保持着春华外泄一片美好的状态。她垫脚向上,只为着能执着的看进对方的眼里,以至于何时身边来了个外人,二人都是毫无察觉。
直到一旁那声咳嗽,惊醒了尚处于脉脉含情的秋波传送中的两位上神。洛栖忙退后几步,险些再踩进水中,幸好有那人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