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非的红酒庄园(第2/8页)

庄严叹息一声推着偶人一般的颜舞出去,把门轻轻地带上。

刚才那一幕,太刺激了。

颜舞许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朱丽叶说你拜托她来的,我才没怀疑。”等回到包房坐定,抱住庄严帮她倒热水时,颜舞才想到要解释一下。

“怎么可能。”庄严答,“我躲她都来不及。”

颜舞唔了一声,忽然想到白夜的话,喝了口水,又被烫到了舌头。

想到“小婶婶”这个称呼,她莫名地又抖了一下。应该是为了化解尴尬才这么说的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的就解决掉那两个难缠的人。颜舞自我安慰着,又觉得脸红心跳,胸中无法平复起伏的情绪。

还来不及细想,门“咔哒”一声响动,是白夜。

脸上又是一阵潮热,颜舞竟然不敢看向他的方向,只垂头瞧着他的鞋子以此判断他走动的方位。

好像没人想要解释刚才的事。大家都装作忘记了一般,默契地不提。

“你们准备一下,”白夜面色平静地对他们说,“再过一个小时我们下车。”

“啊?”庄严吃了一惊反射性地问,“那生意怎么办?”

“让给他们谈。”白夜说完又补充一句,安慰庄严似的,“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争的必要。谁谈下来都一样。这种事,你看到她上车就应该预料得到。”

庄严很显然并不这么想,他“嘶嘶”地抽冷气:“白夜你疯了吗?三年的心血,你和我还有整个在开普敦的团队,你现在因为她就这样放弃?说起来,”庄严不由地瞟了一眼颜舞,隐去了一些话后又说,“你即便是护短也不必这样吧。朱丽叶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这个话题太敏感,她心中一动,看向白夜,只觉得他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倦意,像是大病一场。

“我再说一遍,白家的生意,谁做都一样。”白夜的眼睛眯起来,像是一只疲惫的猎豹。

庄严张嘴还想说什么,白夜却先摆了摆手打断,又看向颜舞,“你也去收拾一下,”他又认真地看了她的脸,两道眉毛都纠结在一起,十分干脆地吩咐,“把妆卸掉。”

颜舞乖乖地应了,可心里却还是在发慌,没着没落的。走路都像踩在云上,忐忑不安。

一小时后,专列真的就停在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等着他们下车,接着又鸣笛呼啸而去。旷野中,只留下颜舞和庄严一左一右地站在白夜的身边,望着茫茫大地发呆。之前以为会见到的一切,衣香云鬓、酒绿灯红,纸醉金迷霎时间就变成了一片荒芜。

不过荒原上并不暗,相反的,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圆,又因为璀璨星河的映照,这里汇聚着分外柔和的光。

有点点冷,颜舞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白夜居然发现了,再一次脱下衣服塞给她。

这回真的是塞,不留任何拒绝余地的,一句话也没有。

颜舞低下头,故意忽略庄严投来的奇怪的目光。故作寻常,默默地展开衣服披上,顿时觉得温暖了很多。大概是因为并不嗜烟,他的衣服不会有那种奇怪的味道,这样真好。颜舞想到这里,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唇角踌躇了两下瞟了一眼白夜。那人伫立在风里纹丝不动,每一处的轮廓犹如精雕细琢过,没有任何死角可言。

此时此刻,白忆迟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他就那么打开天窗说亮话地问她说“你配吗”。

想到此处,又觉得冷了几分。

颜舞摇摇头,决定忘掉刚才的闹剧。

“会有人来的。”也许是看到了她的动作,白夜默默地吐出这几个字。

如果这也算是一种解释……

颜舞抿着唇角,想笑又不太敢。

三个人里,只有庄严坐在行李箱上整个人有些垂头丧气。

颜舞没见过这样的他。

白夜话音刚落,只听庄严仰头对天哀嚎:“白夜,我恨你。你知不知道那是好多钱啊好多钱啊好多钱啊啊啊啊啊,我恨你……”

这么多次的重复,让颜舞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结果又得了庄严一记怨怼的眼神。

“等回了巴黎我会让人把工时的费用打到你的户头。”此刻白夜的表情看不太清晰,却能让人感觉他回答的语气有点好笑,有点柔软,又有点不耐烦,总之多了些人味儿。在里面。颜舞觉得奇怪,反而是在这样空旷无人的地方,他会比较像是一个人。

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他转脸从暗处看过来,颜舞赶紧垂下头去。

“喂,我说,你怎么老看着白夜,麻烦你现在也用你那种崇拜中带有治愈的小眼神来安慰我受伤的小心灵一下行不行?”庄严像个孩子继续不满地抱怨。

颜舞心里“咯噔”一下,还好白夜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她立刻说:“我只是想研究一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到现在还没人来的迹象,我怕今晚我们三个会成为野兽的腹中餐。”

庄严嘿嘿一笑:“那也得先吃你,我们两个大老爷们,也嚼不动啊。”他说着还看向白夜寻找支援,“夜,你说对不对?”

颜舞瞪了庄严一眼,庄严得意洋洋地挑眉。

一阵风声吹过,接着是巨大的轰鸣声,颜舞抬头,璀璨的夜空中一家直升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

白夜转身朝着直升机的方向做了个手势,他的眼睛掠过颜舞又回到原处,才有些意兴阑珊地说:“她能有什么好吃,柴火妞儿。”

“喂!”颜舞没想到他真的会接口,还这样噎人,气得一句话也顶不上来。倒是庄严捧腹大笑起来,结果因为动得太厉害,屁股底下坐的箱子一斜翻到下去,他整个人差点翻倒在地。

颜舞当即拍手称快,冷哼扔下“活该”二字,落井下石。

这是她第一次坐直升机,同大飞机的感觉非常不同,风在耳边呼啸,时间久了被吹得有些头疼,耳朵也因为噪音的关系,不太舒服。

庄严倒是很欢喜,似乎忘了那笔好生意,无声地看看她又打手势指了指下面。

颜舞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看去,这片广袤的土地竟然比夜色还要深沉。

飞行四十分钟,他们在一个庄园降落,一片漆黑的大地上,只有这里有光。直升机放下他们飞走,庄严在凌乱的旋风中告诉她,这是一间葡萄酒庄园。

“原来这里也产红酒吗?”新鲜感让颜舞忘记了之前的尴尬。

“当然,能生产好红酒的并不只是法国和意大利,南非的葡萄酒也别具特色,在开普敦的周围可是散布着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酒庄,哎呀,我说了也白说,反正你很快就会见识到了。”庄严抢先回答她。

“那这里也是……”颜舞说到一半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