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夜星星很少(第8/16页)
“在他结婚前,是……男女朋友。”
“你名下的跑车和公寓,是自己购买的吗?”
“不……是,是他在……分手的时候,送给我的。”伊桐桐突然抬起头,“不过,我和男朋友已经决定退还给他了。”这个时候,伊桐桐心里面那个悔呀,那时李泽昊要求她退还时,她怎么就没听他的呢!
“是你向他要的,还是他主动给你的?”
“他主动送我的。”
刘检和高检交换了下眼神。
“有人举报他送你的不止跑车和公寓,还有别的……”刘检这话带有诱惑性,其实是试探,如果你心里面发虚,在这种情况下,就会主动交待出来了。
伊桐桐“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头摇得像拨浪鼓,“真的没有了,他一结婚,连我的电话都不接,见了面也是装不认识,怎么可能还送我东西。我真的和他彻底没关系了。”
伊桐桐越哭越觉得自己可怜,本来和李泽昊冰冻三尺的关系,这下更是要降到冰点,再没有缓解的可能了。她心里面对康剑残留的爱意,此刻,全变成了怨恨。
刘检见多识广,知道伊桐桐不像说谎,让她在记录的材料上签了名,按下罗印,说今天就到这,后面我们有事调查到你,请你尽量配合,然后就把伊桐桐打发走了。
“我把房子和车退还了,就不关我的事了吧?”伊桐桐临走时,问。
刘检讥诮地一笑,没接话,觉得这女人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花瓶一只。
伊桐桐出了检察院,整个人软成了一团泥。倚着路边的大树,给李泽昊打电话。
“什么事?”李泽昊的声音冷得就像刮在耳边的寒风,刺骨慑人。
“泽昊,我听你的话,不要房子,也不要车,也不计较你和柳护士十四年的感情,我愿意和你去深圳。”
李泽昊沉默着。
“泽昊,你说话呀!”伊桐桐心里面着了慌。
“伊老师,你可能搞错了,我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你做什么决定是你的自由,不需要告诉我。我该去上课了,一会,我还得去接我的未婚妻。”说完,李泽昊挂上了电话。
伊桐桐像木偶似的合上手机,整个人往下一坠,瘫软在树下。
“是上午去找康剑的前妻,还是下午去找?”办公室内,高检问刘检。
刘检把刚才的记录翻了翻,“趁热打铁,早点取好证,早点回余州。待在这滨江,让人感觉挫。”
“咋挫了?”
“和人家一比,咱们真像乡下来的土亲戚,瞧瞧人家的街道、商场,街上的车和人的穿着,这才是个城市啊!”
高检笑了,起身倒了杯茶,“你心理还不平衡呀!你到大西北去转转,看看那边的生活,你就知足了。刘检,你说康剑的前妻会比这前女友漂亮么?”
“肯定的,不然干吗选她呀!男人,就是过不了个情关。”
“我想也应该是个大美女,那小子艳福不浅,却不长情。”
“心里面不知又瞄上哪家闺女了。”刘检轻蔑地耸耸肩。
两人请滨江市检察院的同行去传唤白雁,没想到,白雁不是坐检察院的车过来的,而是新上任的陆涤飞市长亲自开车送的。
刘检与高检心里面猜,可能陆市长和康助关系不浅,怕他前妻受委屈,特地过来打招呼。两个人态度上立刻和善了些。
陆涤飞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和两人握了握手,和白雁说,谈话结束,给他电话,他过来接她,然后走了。
高检和刘检把白雁让进办公室,为白雁的年轻吃了一惊。
白雁并不比伊桐桐漂亮,可是看上去清灵、聪慧,微笑的时候,那一对小酒窝,特别的可人、甜美,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你请坐。”刘检尽量把声音放柔,有点怕吓着了白雁。
白雁弯腰道谢,等刘检坐下了,自己才落坐,让人感觉家教特好、非常懂礼貌。
“我们今天找你,只是例行调查,你别紧张。”刘检说。
“嗯!你请问!”白雁直视着他,神情专注。
刘检咂咂嘴,朝高检瞟了一眼,有点像问不出口似的。
“你和康剑是什么时候离婚的?”
“国庆节前!”白雁回答。
“你……知道不知道他以前有女朋友?”刘检艰难地扯扯嘴巴,这问题听着怎么那么婆婆妈妈呢!
白雁低下头,叹了口气,“我知道。就是因为我,他才和她分手的。康剑在省城时,两个人开始恋爱,在一起好几年了。”
“呃?”刘检瞪大眼,不知该说什么了。这小姑娘看不出来还是个小三?
“其实我也是无辜的,”白雁抬起头,眸子中笼上了一层水汽,“我妈妈和康剑的父亲是故友,我们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康剑的母亲高位截瘫,他很孝顺,为了不让他母亲伤心,就答应了婚事,和伊桐桐老师分了手。”
刘检和高检嘴巴张成了“O”型。刘检眨眨眼,好半天才挤出一句,“那……那你知道他送她车和公寓吗?”这话一说,他很有罪恶感。
白雁咬了咬唇,十指绞了好一会,才点点头,“我知道的。因为伊老师是为了爱他,才追到滨江。他感到对不住她,给她买房买车,是想让她生活得舒适点,让伤害少一点。”
“那房那车可不是小数目。”刘检眯细了眼,凝视着白雁,“这钱是谁出的,你知道吗?”
白雁苦涩地一笑,长睫毛一眨,一滴泪从浓密的睫毛下滚了下来,“我是在结婚后才知道的,那些是用我的新房抵来的。”
“呃?”刘检和高检都惊住了。
“我们结婚办了几十桌酒席,又买了套复式建筑的新房,这些钱有他爸妈给的,也有他工作后的积蓄,但差不多也倾其所有。他再送房送公寓,哪有钱?他瞒着我,把新房的房契抵押给了华兴集团的老总,让他垫支了那笔钱。”
“你们的房契抵押给了华兴?”
白雁抹去眼中的泪,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过去,“这是华兴打的收条。康剑一直藏得很好,我有天发现了,然后,我……觉得我的承受能力有限,我向他提出了离婚。我能容忍他的过去,但我无法容忍婚姻生活中充斥太多另一个女人的痕迹。”
刘检把纸条拿过来,白纸黑字,华兴歪歪扭扭的签名,华兴集团鲜红的戳印,很真实,假不了,收条的时间是九月十号。
“那车那房好像是五月份就有了,这收条怎么是九月十号的?”刘检犀利地发现有一丝不对劲。
“我也问过他,他被我逼得无奈,说本想暗暗筹钱还上的,没想到结婚开销太大,他想不出其他办法,又不敢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只好拿房子抵了。”